许烟岚摇摇头,打断纸鸢的话:“上次在宁远侯府吃了亏,事后反省,我自己也有错处。日后见到她,躲得远远就好。”
却说另一边,冬青纳闷道:“县主,你荷包里明明有银票,刚才怎么说自己没带银子?”
楚长宁嫌冬青多嘴,睨她一眼,低头咦了一声:“算了,一个破玉镯子,本县主才不稀罕。”
倒是春盈,用余光打量了眼楚长宁,收回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闲逛间,楚长宁瞧上了一个兔子灯,打发冬青去买,却在这时,天空咻地一声,一道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
“好美的烟花。”
感叹完,拥拥挤挤的人朝这边过来,楚长宁和春盈被人冲散,等她抬眼四顾,发现自己立在拱桥边,已经看不见春盈的人影。
拨开人群,楚长宁回头,逆着人流前行。
所有人抬头望着夜空里色彩斑斓的烟火,感叹此情此景美不胜收。
某个人迹罕至的河渠边,一个身段窈窕的女子倚着栏杆欣赏烟花,身后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将窈窕女子往前一推,女子坠河,扑通溅起一阵水花。
趁着夜色迅速后退,那人匆匆离开,不小心撞见了一个柳眉杏眼的小丫鬟。
春盈目光一扫,便移开了眼,她的全部注意力放到了不远处的楚长宁,跟上脚步。
她在暗处可以看到楚长宁的一举一动,但楚长宁看不见她。
如果真的出了意外,到时候她可以推说是被人流冲散,即便长公主要责罚,最多只是看护主子不力的罪名。
等了很久,楚长宁没有出意外不说,还和程玄碰面。
“他不是被关在柴房吗?”春盈惊讶出声,借着建筑物掩住身形。
甫一见到楚长宁,程玄锐利如刀剑出鞘的眼神朝她身后看去,没看到婢女,心下一沉:“夏竹呢?”
楚长宁拢了拢眉心,很是不悦:“此刻你不是应该被关在柴房,竟敢偷跑出公主府,一个小小马奴,还敢质问本县主,你好大胆子。”
程玄非常失望,说话间不自觉带上了上位者的威势:“夏竹是不是替你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你竟要痛下杀手,楚长宁,你果真是一副恶毒心肠。”
楚长宁怔了怔,听得一头雾水:“发什么疯,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远处,有人急得哭了起来,说是丫鬟买了姑娘爱吃的糕点,回来却找不见姑娘。
楚长宁往那边望了望,觉得那个丫鬟的侧脸有些眼熟。
她还要走近看得清楚些,一只手掌搭上了手腕,隔着薄薄的衣料,身边眉目清朗的程玄叹道:“趁着现在没人注意你,赶紧回公主府。”
也不等楚长宁答复,程玄拉着她狂奔疾跑,楚长宁先是一懵,然后挣扎。
别看程玄瞧上去身段清瘦,力气却大得很,她根本挣不脱,还带着一种不容人置喙的气势,跟印象里唯唯诺诺的马奴完全不一样。
楚长宁和程玄离开,春盈跟了上去,想要一看究竟。
就在她们离开不久,一名中年男子路过,发现脚底踩了东西,借着灯光一看,竟是一支累丝嵌宝石的如意簪。
好东西,发大财啦!
中年男子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发现没人注意这里,连忙拾起,藏在了怀里。
第13章 瞳孔紧缩 有,你嘴角都恨不得咧到耳后……
公主府,前堂,围了里一层外一层的仆役,都是来瞧热闹的。
在外边转了一圈,最后跟冬青一块儿回来的张峰纳闷道:“发生什么事?”
拨开人群,就看到身形单薄如纸的程玄立在堂前,主位上的楚长宁从护卫手里接过长鞭,张峰眼皮子一跳,跑了出来:“县主,手下留人。”
她如画的一双眉眼扫来,不怒自威,张峰吞咽了下口水,解释:“县主误会了,程玄不是想要逃走,其实是我与程玄担心县主有危险,事急从权,还望县主容情。”
听完解释,楚长宁挑了挑眉梢:“他会这么好心?”
上辈子程玄有多恨她,只有楚长宁知道。
说程玄担心她有危险,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有别的目的,要么他真就是个贱骨头。
程玄的唇角几不可查的扬起:“我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县主。”
话落,他余光扫到人群里的春盈:“如果县主出了事,其他下人也会受责罚。”
顺着他的视线,楚长宁看到春盈,瞬间明悟过来,原来是为了他的淑妃啊!
倒没看出来,冷情凉薄的帝王,原来早早已经对她身边的婢女有了别的心思。
既然是这样,再惩罚倒说不过去,楚长宁将长鞭放了回去,只是让人把程玄重新关起来。
回到内院,秋萍休养月余,身上的伤早就痊愈,等楚长宁回拂月阁,已经备好了洗澡水。
春盈和秋萍一左一右服侍着,秋萍突然咦了一声。
楚长宁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我记得县主出门前发髻里有一支累丝嵌宝石的如意簪,可能是我记差了吧!”秋萍歪了歪脑袋,不确定地说。
楚长宁的头发和衣裳配饰,一贯是春盈在打理,她一眼就看出是不是少了物件儿:“秋萍这么一说,好像是少了那支如意簪。”
楚长宁在发髻里摸了摸,有些沮丧:“那支簪子还是皇帝舅舅的赏赐之物,才戴了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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