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久珩瞥了一眼那把折扇,并未伸手去接,凝视着她冷冷的问道:“你和祝嘉弘是怎么回事?”
钟瑜莫名的有点心虚,好像是做了什么错事被捉包了一样,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更不知从何说起。偷瞄了眼世子的神色,一副她若不好好回答就让她好看的模样,更是不敢随意开口了。
这事也是复杂,若是实话实说两人是被硬推出来一起散步的,必定祝二与钟紫茜那点事便全抖了出来,若是说两人正巧遇上了,世子随便找个闻笙院里的下人一问,谎话便不攻自破了。
就这么一犹豫,付久珩周身的寒冰更甚,眼神凉凉的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转身便迈开步子意欲离开。
眼见着要得罪世子,钟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几个碎步追了上去,急急的道:“是茜妹妹,祝公子是来寻她同游的,只是茜妹妹说身子不适,便唤了我出来。
我,我其实也不想去,祝公子想邀的也不是我,只是茜妹妹把事都这样办下了,别无他法这才同行出来的。我是看他被茜妹妹拒绝了难过,于是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想劝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
一顿结结巴巴的解释,钟瑜感觉脑子一片混沌也不知都说了什么,可付久珩仿佛确实没那么生气了,虽是脚步未停,但步子明显缓了下来,她跟着也不那么吃力了。
付久珩慢悠悠的行着,片刻后道:“你手中的花……”
钟瑜道:“是我从地上捡的!”
付久珩终于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手里还攥着那朵花,有些嫌弃的道:“那扔了吧。”
钟瑜哦了一声,随手将那朵花扔进了边上的花丛里。
见她毫不留恋的扔了花,付久珩神色缓和了许多。
方才他与肖宛旭在园中闲步,两人正聊着过些时日去围场狩猎一事,远远便听见了女子细软的声线,抬眼便看见了她正一手执着花朵,娇笑着回身朝男子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彼此他一时百般滋味袭上心来,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多看一眼都是刺眼。现下冷静了想想觉得自己也是可笑,竟被一时的怒气冲了心神,这样明显的事实都没能想通。
他自问家世才学相貌样样都不输旁人,与她几番相见她尚要屡屡躲避,祝家老二这样一个叫不出个拔尖的优点的人,又怎会令她上心。
他本想着她救了他,也算得他心意,谨慎妥帖恭顺样样都符合他离开青州时对自己妾室的设想,便收了也好,这样对父王,对付氏也有一个交待。
却不知从何时起,她竟在他心里有了这样的地位。
钟瑜打量他的神色好了许多,心想着是不是可以收下折扇让她退下了,谁知他带着她行着,脚步不紧不慢的,她不像是给他送东西,反倒像是在陪他游赏。
“你怎么不戴那支步摇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行钟紫蕾钟紫茜两个等着出风头呢,她才不会带些惹眼的事物在身上。
“嗯……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没带什么首饰,若是突然间多了支步摇,只怕兄长还有几位姐妹们要生疑的,若是被人发现……”
钟瑜说到一半,愈发觉得这话听起来仿佛自己与世子是怕人发现的私相授受的情人一般,便止住了。
付久珩轻笑了一声,眉眼间的模样似乎并未因此而不快,反而很满意的样子。
“世子,折扇……”钟瑜复又捧起折扇。
这一回付久珩接了过去,眼见行至园中凉亭,他几步迈了进去坐下,折扇被随意的放到了一边。回身看钟瑜还呆站在外面,他好笑的道:“你不晒吗?”
钟瑜啊了一声,下意识说不晒。
付久珩悠然的道:“不晒也进来坐着,本世子离着远说话不舒服。”
不舒服您别说话了啊,折扇您都收下了,让她退下就好了啊。
钟瑜磨蹭着进了凉亭,付久珩又道:“站着做什么,坐。”
凉亭坐落在园子正中央,边上有一小片木兰树林,风穿过林子带了些许木兰花的清香,吹进来凉凉的,四周也十分安静,只有时不时的鸟语声与树叶的摇曳的声音。
只是钟瑜的心里可是既不凉也不静,她在付久珩的对面坐下,眼前一脸惬意的男子满意的打量着她,道:“会骑马吗?”
钟瑜点点头。
“后山有座围场,是往年秋猎用的,内里有天然的温泉。过几日我和宛旭几人准备去待上几日,你也一起同行吧。”
嗯?
钟瑜愣了一下,犹豫道:“这……大家都去吗?”
付久珩只一眼便明白了她的顾虑,这个女子,真的是心里只有她自己,时时怕因着他成为众矢之的。
“我向来不喜闲杂人等在身边围着转,我以为你该是知道的。”
钟瑜低着头不说话,她有她的难处。
付久珩有些不快,他以为自己已经很抬举她了,别说是她,便是朝中许多高官在他的面前也要做小伏低的,可他对她百般尊重容忍,凡事也算为着她打算了,可她却一心只顾着自己。
钟瑜眼见着好不容易哄好了的这樽大神这会儿又落下了脸子,往他身边坐了坐,讨好的笑了下,道:“其实也不是别的,主要是公子们去狩猎,只我一个女儿家跟着也是尴尬。要不……就带上我家的几个姐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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