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语气里满满的思念,双臂将怀里的女子抱的紧了些。
“油嘴滑舌。”女子绯红着面颊嗔怪着,嘴角却是不由甜甜的上扬着,也伸出小手去环上了他的腰。
假山的另一边,钟紫茜却宛若晴天霹雳,整个人僵化在了那里。
女子似想到了什么,扬了脸抬头看着他:“弛哥,先前京中一直传闻你与钟家的小姐……”
男子爱怜的伸手抚着她的面颊,柔声道:“燕儿,若是我当真中意钟家的小姐,又何以会同意父母的安排,进而与你相识呢?钟家的小姐我与二弟一同识得的,二弟喜欢她,是以我们时常见面而已,但真正对她上心的,唯二弟而已。”
柳燕儿娇哼了一声,道:“刚才在席间我见着钟家的几个女儿了,确是个个都极漂亮的,我不信你未动过一点心思。”
男子笑了一声,接着道:“我年岁不小了,身边识得的女子考虑上几分也不为过吧。彼时我也不识得你,只道是随意寻个合适的女子,能为我操持家中事务便可。
钟家的小姐虽是美貌,可当时的我一心只想寻得家世品德合适的,她倒并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中。直到识得了你,只一眼便认定了你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什么家世,品德之类的东西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要你。”
柳燕儿翘了嘴角,甜甜的笑着复又埋头在他胸前,小声道:“弛哥,有你这句话,我便是被你骗了也甘愿了。”
情浓之时的男女间话总是说不完的,只是两人再说了什么钟紫茜却是半分听不进了,她茫然了好一阵,行尸走肉一般的退了出去,恍恍惚惚的行着,如何走回来的她已然都记不清,走至何方她一时也顾及不上了。
她依旧懵懵的,一时半刻无法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
怎么会这样呢?她一早也听说了祝家在为祝嘉弛安排相亲,可她并没放在心上,相亲哪比得了她与他相识一场的情谊?
不过跟着去了一趟徐城的功夫,他们才相识多久,竟已如此的情深意重你侬我侬的。
真是可笑,前世她败给了这个女人,今生竟还要和她抢同一个男人。
不甘与嫉妒袭上心头,她恨不得去撕烂了柳燕儿那巧笑倩兮的一张脸。
“六小姐,当心!”
钟紫茜闻声停步,这才发现已然走到了园外的一处拐角,墙边的藤蔓顺着长到了地上,刚才险些绊住了她。
身后传来急急的脚步声,那人跑至她身侧,正是祝嘉弘。
看到他就想到他的兄长祝嘉弛,钟紫茜心里的负面情绪鼓胀到了极点,再忍不得了。
她铁青着脸,眯着眼问道:“你兄长与柳燕儿的事,你是不是一早便知道了!”
祝嘉弘不知如何解释这件事,开了口却又合上了。
钟紫茜脸色更难看了,带了哭腔怨怼道:“那你为何不来告诉我?如今,如今他们都订亲了!”
其实这件事如何能怪得祝嘉弘,祝家两位公子与钟紫茜的关系从未明言过,祝家给祝嘉弛安排选亲也不是秘密,他要如何去说与钟紫茜说。
何况钟紫茜自己也是同时记挂了好些个在心上,一边亲近祝嘉弛,一边又惦记上了世子。
只是祝嘉弛与柳家千金相识不到一月,竟已情定终身,不仅钟紫茜没想到,同样去了徐城的祝嘉弘也没想到。
祝嘉弘低垂着目光不言语,钟紫茜越想越生气,眼泪噼里啪啦的一个接一个的掉了下来,心里的不甘与愤怒全然撒在了他身上:“如今我可成了这京中的第一大笑话了!”
祝嘉弘哪见得了她的眼泪,慌张的从袖中取了手帕递过去,急急的安慰道:“你、你怎会是笑话?你与我二人的事,都是京中的自己传的,又不曾有过婚约,哪就成笑话了?”
这一番言语自然是没能安慰到钟紫茜,她气恼的将面前的手帕掷回到他身上,取了自己的帕子边擦眼泪边道:“柳燕儿有什么好?怎的一个两个都要选她?不过是端的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内里不过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假仁假义的装模作样,只你们这些傻气的男子才看不透!”
祝嘉弘有些茫然,柳氏说来他都没见过几面,按说钟紫茜与她今日应是第一次见面,怎的一副已然熟识的口吻?只是钟紫茜在气头上,他说什么都是错,现下里也没开口去问。
两人在这墙角站了好一会儿,钟紫茜一通委屈恼火尽数往祝嘉弘身上发泄,祝嘉弘也不恼,只一言不发的陪伴着她。
中厅里宴席已经开始了,当朝探花郎如今炙手可热,场面自然是热闹,钟紫桦忙着结识权贵,没空搭理几个妹妹。
钟瑜还坐在原处,钟紫蔓这会蹭着挨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了一样被丝帕紧裹着着的东西递了过来。
钟瑜起初没明白,待看向钟紫蔓,只见她抿着嘴笑,小声道:“我想送给他的,姐姐帮我看看行不行。”
钟瑜接过东西,将丝帕揭开,内里是一方光泽的砚台,上面刻着奔腾的骏马,栩栩如生。
“这你可找错人了,我虽知哥哥他喜欢砚台,自己却是个外行,看不懂这些玩意的,你不如找些行家去看。”
钟紫蔓摇了摇头,两边发髻上夹着的金丝蝴蝶发饰也跟着颤了颤。
“这个便是我托了行家千挑万选出来的,品质是上好的。只是烦姐姐帮我看看样式,是否喜欢。姐姐与他一同生活多年,想来喜好也是相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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