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以什么身份去令人帮忙呢,她已经拒绝了他,若当真求了他,他旧事重提又要如何是好?
可是不去寻他,难不成真要嫁给肖宛超?
钟瑜绝望不矣,起身往床上一倒, 埋头在被褥间, 只觉得委屈极了,日子怎么这么难呢?
趴了一会儿,钟瑜忽的坐了起来, 似是想到了什么,摸了摸床板,起身掀起了被褥,打开了那床板下的夹层。
差点忘了,世子还有枚玉佩在她这。
她记得,他给她这枚玉佩时说,感念她的救命之恩,若遇上难处,可以拿着玉佩来寻他。
这既是他的承诺,如今她拿着信物去寻他兑现承诺,也不算是求他吧?
这么一想,钟瑜来了些精神,握着手中的玉佩,道:“月圆,也许事情还有一线转机。”
打定了主意,只差世子大军回朝了。可是日子就这般匆匆的过去,西边的伊族向来顽固,往年战事一打便是半年,而婚期只有两月了,钟瑜的心情也由着初时的焦虑,到后来的绝望,以至最后的坦然。
她自然不会只做了这一手准备,若是世子不能回朝,她也有其他应对方案。
钟瑜没等来世子的消息,倒是先收到了宋元京的信,原来他与梁大人的三公子有些交情,这梁大人与肖太尉既是上下属,又是至交,两家关系也算亲近,因而这肖二公子要娶妾的事便这么从梁三公子的口中传给了宋元京知晓。
小宋公子急的团团转,信里又是焦急又是安抚,说是已经托了梁三公子到肖二公子面前劝上一劝。
眼看着婚期将近,这天她从医馆里拿了方子,正要往出走,那内里的老医者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小姐莫怪老朽多嘴,只是这药性毒烈伤身,小姐还是甚用。”
钟瑜回身点头,道:“多谢您,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用它的。”
出了门将方子递给月圆,月圆看了两眼也看不太懂,便仔细的收好了,犹犹豫豫的问道:“这药管用吗?”
钟瑜前世的母亲是中医,她多多少少对这些中药也有所了解,点了头道:“有用,这一剂药下去,便可病得起不来身,这婚嫁自也是必得搁置了。只是这药性过猛,服用过后要调养许久,若吃的久了,还会落下病根。”
月圆一脸担忧,道:“宋公子不是说会让梁三公子去劝说吗?小姐为何不等一等。”
钟瑜苦笑了下:“我又如何想糟蹋自己的身子,受这份罪。只是这梁三公子虽是与肖家两位公子熟识,可最多也只算是友人,这婚姻之事他的话哪有什么份量。更何况我总觉得肖二公子忽的要纳我为妾,这内里定是有些文章的,只怕不会轻易松口。”
月圆愁苦道:“唉,看来也只有世子和肖大公子能说上话了。”
钟瑜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这玉佩虽是世子当日的承诺,可他若真不肯兑现承诺于我也是无法。若是当真求救无门,我也只能靠着这方子自救了。”
月圆跟在后头,双手合十朝天使劲拜了拜,默念着求老天可快让世子和肖大公子回来吧,别让小姐吃这个药。
许是她的祈祷当真起了作用,两人回了钟府,老远便听见有人大喊着:“世子两日后便回来了?”
钟瑜带着月圆悄步进了花园,躲在树后远远看去,正是钟紫桦和钟紫蕾兄妹站在主院门口,钟紫桦正捂着妹妹的大嗓门,道:“哎呦蕾妹妹,你可小点声。”
钟紫蕾一把抓下他的手,焦急道:“此事可当真?”
“当真,我从礼部那边听到的,应是没错,此番世子与肖大公子所向披靡一路得胜,虽是战事还未了,但世子已先启程回来了,肖大公子善后。你日日里追着我问,我这回可算是得着消息了,小姑奶奶您可还你哥哥我几天清静吧。”
钟瑜连忙抓紧了月圆,悄声从园中走了出来,快步回了自己的屋里。
两人俱是开心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钟瑜才静下心来,又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月圆,准备几日后交给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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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久珩此番赶路风尘仆仆十分辛劳,白日里进宫见了太后讨论了军情,此番付家人一到西边便无往不利,不过两三月便一举攻克了困扰朝中多年的伊族,付氏一族声势大涨。
从宫里出现已是晚间,付久珩未留宿宫中依旧回了肖府。
夜里湿气重,他呼吸着带着水气的空气,一个大步迈了进来,头也不抬便要往自己的院落行去。
肖家的管家一早安排了人在门口迎他入府,这会儿立即有人去烧热水,准备火烛。
肖宛荷知道世子今日回京,入了夜便等在院中了,见他进府立即满面欣喜的追了上去。
“世子,你可觉得这府里有什么变化没有?”
付久珩有些疲累,看了她一眼道:“荷儿,这一路我已经连着两日未合过眼,有什么事且等明日再说吧。”
他的步子快,肖宛荷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眼见着便快到他的房间了,她点了头,道:“说完这一件事,我便回去了。”
付久珩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便想了下道:“似是二公子成亲时的摆设还在。”
肖宛荷灵巧一笑:“这便错了。这府里的喜庆,可不是几月前二哥成亲时的了。”
付久珩这才微微有了兴致,问道:“那是何人要成亲了?”说完看了肖宛荷,道:“莫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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