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尽智才从山上下来,他昨日里为师弟担忧了半夜没睡着觉, 这才睡过了头, 一睁眼便立马提着药下山。
这时小盒正在灶房做午饭了, 尽智冲着小盒打了个招呼,转身去屋内看萧景的状况。
萧景昨夜伤口疼了半宿,小盒走后, 他趴在床上被疼痛折磨着直到天蒙蒙亮才入睡,早间醒来喝了个粥, 之后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尽智见师弟睡得安稳, 心中的担忧也少了几分, 放心了不少,把药物放在桌上便出了门带着几个师弟去山下看那被困住的猛兽情况如何。可等他到了山下,见那野兽早已没有了踪迹, 他心中暗道不好,后悔没有在昨夜把那凶兽控制住,担心那老虎挣脱了藤蔓逃进山林, 以后会威胁到更多的人的生命安全。
小盒见尽智一脸沮丧的回来, 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情,于是关心的问了一嘴, 得知他在为不见昨夜受困的老虎而担忧,便把今早萧小山和姜叶由于对她放心不下,一大早便来探望她一事说于他听。
原来是那姜叶得知小盒昨夜所遇的险情, 又得知老虎正困于山坡之上,想起萧景和小盒受那畜生所伤,话也没说几句便带着满腹怒火下山寻仇,去村中叫了几个青壮年把那困于山坡上一晚已经饥寒交迫失去了反抗能力的老虎制服拉下了山。
等尽智得了这个消息下山去村中看时,只看到一张血淋淋的兽皮放在村口,随风飘舞的兽皮张扬不已,骇得尽智连声念佛。
尽智回到山上本想继续留下照看萧景的,却被醒来的萧景以住所拥挤为由,把他赶上山去。
本来尽智对师弟放心不下,执意留下来,但过了两天之后,他实在是耐不住师弟那不甚友善的目光,只得无奈的上了山,心中却揣揣不安,不知道是哪里做的不好惹得师弟生了气。
这下一来就只剩下小盒一人照看萧景了,尽智走之前还特地嘱咐了小盒一番,他这个师弟现在正在病中,脾气莫名变得有些令人捉摸不透,要她多担待一些,这些时间要辛苦她了。
小盒自然应下,尽心的照顾伤病中行动不便的萧景。
萧景已经搬到了小盒往日住的房间,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小盒竟搬去了他的房间,他的本意并非如此的!
“唉——”
这几日萧景为此事接连叹气,整日里趴在床上闷闷不乐。
好不容易弄走了师兄,小盒又不总是陪在他跟前,床边放着的书籍他又无心观看,未曾料想养病的日子是这般无聊。
在床上趴了一上午,属实趴不住了,萧景终是耐不住性子,迫切的想知道屋外的小盒终日里在忙些什么,为什么不能时时刻刻待在他的身边照看重伤的他!?
想到这里,萧景心中还有些委屈,明明自己伤的这般重,她除了在自己上药时的那一晚不加掩饰的表达出对自己的关心与担忧,其他时间里都不多陪陪他说说话,全都让师兄来照看自己不说,他想让她帮他上药时,她竟都不允!他今日倒要看看,现在没了师兄在这里,她会不会亲手给他上药!他不信她能狠下这个心让他这个伤者自己来换药。
想到这儿萧景信心满满,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来,心中甚是畅快。
摸着自己有些空荡的胃,萧景架着自己的伤胳膊,一路来到了灶房。
见小盒在灶台前忙的认真,连自己站在门口半晌都没引起她的注意力,他不满的掩唇轻咳了一声,“咳嗯……”
只见小盒抬头,看到他站在门口变得一脸惊讶,随即转化成了担忧与焦急。
看到她面上的担忧,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露出来,就听到了她的责备,“你怎的下地了?不在床上好好趴着下来做什么,万一扯到了伤口怎么办?!”
说着小盒便急急的来到他身边,小心的护着他的胳膊,“我扶你回去。”
“不。”萧景皱眉叹了口气,“我想来看看你都在忙些什么。”
“我能忙些什么……”小盒有些无奈,“当然是给你做饭熬药了。”
萧景对这个理由自然是不满,闷闷不乐的抱怨道,“我竟不知做个饭需要一上午的时间……我在屋内待了那么久,你也就进来看了我两次而已。不知你心中装的是什么要紧事,竟比照看我都要重要!”
小盒听了他声轻怨满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他是在为自己没有在房内陪着他而觉得自己对他的疏忽不高兴时,她又好气又好笑,看了微抿嘴唇略带赌气的他半晌,哄道,
“要说我心中装的要紧事儿,自然就是好好照顾你了。”
“哦?”他挑眉看向她,顿时变得兴趣满满的等她接下来的话。
小盒掰着手指头给他算,“实在不是我不想在你身边照看,只是现在尽智小师父上了山,每日的三餐汤药都是经我一人之手做出来……饭菜也就罢了,只是那汤药之事太过繁琐,步步需照料到,耗时长又离不了人……”
小盒停住,笑着看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萧景郁闷不已,心中又是闷又是悔,皱眉道,“日后的汤药都不要再熬了,伤口让它自行长好便是了,喝那么多苦死人的汤药实在是多此一举。”
小盒看他孩子气满满的话语,一时有些不适应,待反应过来后觉得可爱不已,只忍着笑问道,“之前不是喝得好好的嘛,也未曾听你过说这汤药无用的话,怎的今日就不愿意继续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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