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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人背后说人是一把好手,但就是欺软怕硬,陈姨婆家里站着一个村支书,她怂得很,自然是不敢在陈姨婆面前打骂何若初的。
    何若初也见到刘四嫂了,见刘四嫂那副怂样子她心里别提多爽了。陈姨婆顺着她的目光见过去,眉头一皱:“你看她干啥,搅屎棍一个,自己家里都没整明白,还天天管别人家的事儿。”
    “前几天跟她吵了一架,今天就想多看她一眼,她憋气了我就开心了。”何若初道。
    “就应该吵,你奶奶就是太软,把你也教软了。你硬气了最多也就是名声差点儿,谁敢跟你怎么扎刺?可有些名声不能要,你软弱可欺,就谁都能踩你们一脚。”陈姨婆从年轻时就是个泼辣的,这一辈子没怎么吃过亏,她这辈子最看不惯的也是那种软包子一样性格的人。
    “嗯,我也不打算忍了。”
    “这就对了。”
    祖孙俩正说着,车就来了,何若初扶着陈姨婆上了车,因为是老人家,便坐在前排。一上车了陈姨婆就和车上的人聊了起来。都是附近几个村子的,随便一提都能认处好多亲戚来,七扭八拐的,何若初都佩服她们怎么就那么记得清楚。
    陈姨婆一路上都在说,一点都没有晕车的迹象,何若初还有点晕乎乎的呢。
    好在路程不远,十多分钟就到了。何若初和陈姨婆下车,王家集的集市是顺着公路建的,小摊就摆在公路边,逢五逢十一集,今天哪个也集市没逢着,道路十分通畅。两人按照昨天商量好的,在路边摊买了几样水果,一种买了两斤,取个双数,寓意吉利,又想起她外公外婆都还在世,便到商店买了两包全脂奶粉一包葡萄糖。
    何若初的外婆家就住在集后边,何若初虽然不常来,那路却是记得的。还没走到她外婆家,何若初便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其中有个声音她非常熟悉,在她小的时候,这个声音无数次哄着她入眠。
    她不明白她妈为什么要这么狠心,明明她奶奶并没有虐待过她也没拦着她改嫁。
    她脚步微顿,陈姨婆丝毫不觉,走出去好远了见何若初没跟上,她转身招呼何若初。何若初快步走上去,两人一块儿到她外婆家。
    她外婆家姓刘,两老一共生了五女二子,但有三个没养住,现在还活着的只有两男两女,何若初的妈妈刘秀是最小的那个,从小就受宠,她说的话在家里多少有些分量,何若初猜测刘家不亲近她,是因为刘秀发了话。
    陈姨婆在院外大声叫人,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跑来打开篱笆门,何若初的外婆从屋里迎了出来,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一群人,就和古代的老封君一样威风,何若初按照模糊不清的记忆挨个叫了人,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院子里水池边坐着不动的中年女人身上。
    第7章
    刘秀隔空和何若初对视,她眼中隐有泪光闪动,何若初的眼神平静无波,最后两人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手上提着的东西被她大舅妈接了过去,何若初跟着陈外婆进屋,她外婆拉着她的手一直没放,何若初低头垂眸,眼里没有一丝波动。陈姨婆把来意说了一遍,一时间,屋里都静了下来,何若初的外公砸吧着烟枪,吐出一口又一口的烟圈,最后说道:“放心吧她老姨,到时候若若的婚礼,我们肯定去。”
    屋外的刘秀坐在原地,没有进屋,听见陈姨婆的声音,她抬头看看天,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她女儿都嫁人了,真好,她听说了,她女儿嫁的那家人无论人品都不错,她能安心了。
    何若初的外婆招呼着两个儿媳妇去厨房做饭,陈姨婆也很久没见到何若初的外婆了,有着说不完的话。她外婆和陈姨婆说话时,手一直拉着何若初的手,何若初轻微的挣了一下,没挣开,她便也就不动了,安静地坐在她外婆的身边。后来,她在悄悄打量坐在她对面的男孩。
    他大概十三四的样子,长得和何若初有三分相似,特别是一双杏眼,简直一模一样,他们都随了刘秀。
    这不是何若初第一次和她同父异母的弟弟赵博涛相处,她记得她在王家集上学的时候才上幼儿园的赵博涛会从学前班走到五年级去看她,她开始不知道他是谁,后来知道了,等他再来找她时,她会把她奶奶给她的吃的分给赵博涛,赵博涛每次都接了,但从来没有叫过她姐姐,何若初也没叫过他弟弟。
    后来通讯方便了,赵博涛辗转联系到她,但是他们已经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常的生疏了,加了微信号除了最开始的打招呼信息就没有说过话,有的只是逢年过节群转发的短信。
    何若初发现自己又想远了,她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可能是重生了,她的记忆都变好了,以往那些她忘记了的事儿大多都能想起来了,一件一件的,让人徒增感伤。
    赵博涛看着低下头的何若初,他眼神一黯,心里很难过。他爸爸和妈妈是二婚,在他之前他爸爸还有一个哥哥,他哥哥不会欺负他,却也不会亲近他。
    他和他哥哥年龄相差太大了,他懂事的时候他哥哥在县里的修车铺当学徒,一年都不回来一回,于是他便去找还在上小学的天天都能见到的何若初,何若初每次给他的糖他都舍不得吃,快化了才放进嘴巴,然后觉得那是他吃过最甜的糖了。可是后来何若初去县里上了高中,然后他们就不联系了,他姐姐不会来外婆家拜年,也不爱来王家集赶集,偶尔来一次也是来去匆匆,他都没能和她好好的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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