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琦靠在门框上:“我也没见过哪个当婆婆的见天的磋磨自己儿媳妇儿,更没见过哪个婆婆那么不要脸的拿自己儿媳妇儿的嫁妆。”
金正花没想到以往面团一样任人捏扁搓圆的女人今天会回怼自己的话,顿时气得脸色发白,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我什么时候磋磨你了?啊?我是见天儿的让你下地干活了还是不让你吃饭了?再说嫁妆,我拿之前问过你,你也没说你不同意啊。”
金正花越说道最后越理直气壮,罗晓琪这小娘们儿怂得很,嫁进来后她无论怎么说都不敢放一个屁,金正花昨天去拿她的嫁妆时罗晓琪当然是不愿意的,但她又没说出来,谁知道呢?
骆琦被金正花的不要脸惊呆了,她朝金正花呸了一声。
金正花被声呸给气到了,她站起来插着腰,扬言要让自己儿子和骆琦离婚,说出来的语言堪比茅坑里的石头,臭不可闻。
面对这样气急败坏的金正花,骆琦身子一歪靠在门框上,脸上挂着嘲讽地笑容静静地看金正花的表演。那眼神堪比看猴戏,金正花渐渐地在这样的目光中消了音。
等她彻底地闭上了嘴巴,骆琦才道:“正好,我也不想跟你儿子过了,你赶紧发电报让你儿子坐火车回来跟我把婚离了。”
这句话又点燃了金正花,她声音猛地拔高了两个读,几乎用尖叫的语气吼道:“不想过那你倒是去和我儿子离婚啊,看离婚后谁还要你个破鞋,也就是我儿子心好,看你可怜娶了你,要不然谁会要你?你离啊,你离了我儿子分分钟就能再让我儿子娶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
金老婆子说这话也是有依据的,原主罗晓琪今年虽然才二十,但是早在十六岁时就订了一门亲,原本是打算在十八岁就结婚的,结果在结婚的前两天,原主的未婚夫下池塘去摸鱼,鱼没摸到自己却溺死在了池塘里。
这一死,原主就守了望门寡,渐渐地村里便传出了原主命硬克夫这样的话,于是原主便在家里守了两年一直没嫁出去。
在今年年初,经人说合,原主和陆敬军相了亲,相看过后双方都很满意,陆敬军回部队打了结婚报告,报告一被批准两人就结了婚。
陆敬军今年二十七岁,已经在部队服役十一年,早些年还没解放时他随着部队到处剿匪,后来他又被推荐去了地方军校去学习,毕业后他直接就娶了在军校时认识的女人杜琴做妻子,两人于58年秋天剩下孩子陆念秦。孩子才刚满月,杜琴便生了一场大病不治身亡,陆敬军成了一个鳏夫。
陆敬军一个大男人,自然是带不了孩子的,他便在驻地附近找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做了孩子的保姆,那老太太的孙子今年也出生了,有了亲孙子,自然就帮不了陆敬军了。于是陆敬军便起了再娶一个的念头,正好他带着孩子回乡探亲,在亲戚的介绍下,他认识了原主。
骆琦有原主的全部记忆,她想起在没结婚前陆敬军写给原主的那两封信,信上陆敬军言之灼灼地说会对原主好。
男人果然都特么是大猪蹄子,半点不可信,骆琦又呸了一声:“你可别放屁了,没有你儿子,老娘多的是人要,你以为你儿子是镶了金子的吗谁都爱?要不是你儿子死缠烂一封接一封的信写给老娘,老娘会看得上你儿子?又老又黑,除去当兵这一优点外你儿子还有啥?”
“半个月了,老娘早她妈受够你了。”骆琦说完,不看金老婆子漆黑的脸色,转身回了房间,从柜子里拿出几件衣服装进去,再把重要的证件装好,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身后被她和金正花吵架闹醒了的陆念秦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骆琦的脚步顿了顿,而后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陆家。这小崽子毕竟是陆家人,是金正花那老虔婆的亲孙子,她还能对他不好?这么一想,骆琦走得更洒脱了。
路过金正花的身边,骆琦还嗤笑了一声。五天的时间,她早把金正花那点道行给摸透了,这就是个典型的窝里横,在家属螃蟹要横着走,在外面就跟个老鼠似的,人家说大声点都能吓到她。这种人最好对付,她横你比她更横,她坏你比她更坏就可以了。
骆琦她妈程女士曾跟骆琦说过,婆媳之间那就是天生的敌对关系,两人之间的相处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新媳妇儿想要在婆家立足除了自身立起来外没有别的路可走,因为女人在这个世间存活条条框框太多,本来就不容易。
嫁出去的女儿就更惨了,被欺负了想让娘家讨公道娘家人都不一定会去,所以不想被欺负那就去做那个欺负别人的人。
骆琦觉得程女士说得很对,原主和金老婆子不就是这样么,她嫁进来第一天就被金正花拿捏住了,于是她被欺负到夜里只能躲在被窝里哭。
骆琦不一样,她父母从小就宠爱她,在没有上大学之前,骆琦的脾气用骄纵来形容也不为过,这些年进体制内上班虽然磨平了些性子,但内心里还是个很骄傲的人。
想让她像小说里写的那样穿越后任劳任怨的给别人养孩子再和男主谈恋爱生孩子的事儿想都不要想,那根本就不可能。
是躺着看小说的日子不好过,还是出去旅游不好玩?为什么要让生命浪费在做家务和带孩子之中穿越到1960年,她日子肯定是没有上辈子那么舒坦的,但无论过成什么样,她的日子都不会比现在更差。既然有更好的选择,那骆琦为什么要去选地狱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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