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餐,陆敬军也不急着去营地,而是带着骆琦提着面粉去了张营长家。
在去的路上,陆敬军对骆琦道:“咱们张嫂子有点特殊,她以前被水烫到过,左边脸颊烫了特别大的一块疤,你去了见到别露出异样来。”
陆敬军特意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一年前二连长的媳妇儿来探亲,见到张嫂子,直接吓得尖叫了起来。
当时闹得所有人都很尴尬,二连长的媳妇儿一个星期都没待到就回去了。而张嫂子从那以后就很少外出了。这也是骆琦来随军那么久了都没见到过张嫂子的原因。
骆琦乖巧地点点头。
陆敬军想了想,决定把张营长家的事儿都跟骆琦说了:“张营长小时候家里特别穷,都是靠张嫂子家救济才活过来的。张营长和张嫂子是订得娃娃亲,在张嫂子的脸没被烫之前他们就订婚了。”
“后来他俩快结婚了张嫂子才被水烫的。我听说当时好多人都让营长退婚再娶一个。张嫂子的娘家也说让嫂子她妹子嫁过来。”
“营长没那么做,他毅然娶了嫂子,结婚后嫂子一直在随军,后来嫂子生了个儿子,被营长的父母带回去了。嫂子也没争取,她说怕孩子看到她的脸害怕。”
听到这里,骆琦奇怪地道:“嫂子的脸上疤很多很严重吗?”
“很严重,半边脸都是。”
骆琦点点头,这个年代还没有植皮手术,疤痕几乎是随人的一生的。
而张营长是个军人,还是个营级干部,在这种情况下,张嫂子和他必然是不般配的。
但张营长能够在张嫂子被烫伤毁容后还坚持娶张嫂子,这就是有责任心,有担当。
可想而知,在这个年代一个女人毁了容再加上被退亲,估计离死也不远了。哪怕心理强大扛了过去,后半辈子也不会过得多好。
只是张嫂子让自己的孩子回家这一点让骆琦有些不解,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张嫂子就算是脸上有疤,把孩子养大孩子也不会不认她啊。
骆琦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出来。
陆敬军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跟着张营长的,因此她他还真不知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也没人说过这是为什么。”
骆琦哦了一声,说话间,两人便到了张营长家。
张营长是陆敬军的直系领导,住在托儿所边上的家属房里。
陆敬军上前敲了门,很快门就被打开了,来开门的是张营长,他看起来年纪有三十来岁,长得并不算出众,但身高和陆敬军不相上下,至少也得178,可能因为长年皱着眉头,他的眉心处有着深深的皱纹。
陆敬军叫了一声营长,后问道:“:“营长,我嫂子在家不?”
张营长扫了骆琦一眼,嗯了一声,沉声道:“在家。”
“那行,营长,我来找嫂子有点事儿。”
张营长侧侧身:“进来吧。”
陆敬军带着骆琦一起进了院。张营长家的院子和别人家的不一样,他们家的屋檐下养了一排的菊花,此时正是菊花盛开的时候,红的黄的粉的相竞盛开,十分美丽。
陆敬军小声地对骆琦道:“张嫂子特别喜欢菊花,等过段时间花菊花的花期过了,她就会把菊花给摘下来晾干,到时候就会做成菊花茶,然后营长这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都不用买茶叶了。”
“有时候营长不想喝菊花茶了,就会跟我们换茶叶喝。”
陆敬军讲得一本正经,骆琦想起刚刚张营长那严肃正经的模样,觉得这反差有点大。
张嫂子从屋里走出来,她的左边脸颊被头发盖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右边脸颊。露出来的右边脸颊因常年不出门的原因细嫩白皙,眼睛也是上挑的凤眼,鼻梁高挺,唇形小巧。
骆琦看了,觉得有点可惜,她想,要是张嫂子的另外一张脸没有被毁,那就妥妥的是一名大美女啊。
张嫂子局促地朝陆敬军和骆琦笑了笑:“小陆来了?这就是你对象吧?长得真好看,快进屋坐会儿吧。”
骆琦跟着陆敬军道了句嫂子好,进了屋里。
张嫂子家房间的炕桌上摆了一个瓶子,瓶子里插了一瓶菊花,错落有致,清晨的阳光从窗子里撒下来,给花瓶渡上了一层金光。
张嫂子应该是个及其腼腆的性子,骆琦她们来了,她有些局促不安,她伸手捏了捏裤子:“你们先做,我去给你们倒水。”说完不等他们回到便去了外屋,很快便端了三碗水进来。
水是正适合下口的温水,骆琦喝了一口,水里放了白糖,特别清甜。
陆敬军把面放在炕桌上,对张嫂子道:“嫂子,我来找你是有点事儿的,我媳妇儿特别喜欢吃你做的炒面,所以我想让你再帮忙炒一点。”
骆琦第一次被人称呼为媳妇儿,有些新奇,也有些羞涩。
张嫂子拿着针线做到炕梢:“行,你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就给你炒,你下午过来拿。”
陆敬军哎了一声,张嫂子答应了,她们之间的目的也就达到了,陆敬军又和张营长说了会儿话后便带着骆琦走了。
按照惯例,周末这天陆敬军他们也是不休息的。
以往陆敬军不上班的这一天都是带着陆念秦玩的。陆念秦走后,骆琦也就去了县里上班,还没单独和陆敬军过过周末。
这会儿两人要单独相处一天,骆琦和陆敬军都不知道要干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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