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青青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您为何不肯承认呢?其他厨娘也都看到了。”
官差主动询问了几个厨娘,但是都唯唯诺诺说不敢确认。
这倒是真话。厨艺作为一个厨娘安身立命的看家本领,向来忌讳他人偷师。赵厨娘做饭时亦是如此,不喜别人偷窥她。因此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但青青小娘子将食材搬到赵厨娘的灶台之后有没有再做别的事情,又有谁能够说得清呢?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司马昱似乎有些遗憾,“既然没有定论,那你们就只能一起变成灯笼了。而且谋害皇族这样的大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赵雀喜今年三十有四,父母皆亡,在经历了中年丧夫之后,唯一的孩子也夭折了,是实实在在的孤家寡人一个。
反倒是不到二十的青青,父母双全,膝下还养着一儿一女。
听到要诛九族,青青慌了:“二公子!这实在有失公允!”
司马昱打断她:“叫我驸马爷。”
刚刚谢神医就唤他二公子,他没好意思纠正老人家,毕竟是有家有室的人,总是被二公子二公子的叫,他听着不舒服。
一旁的官差直接看傻眼了——这、这,驸马爷不是襄阳侯府的世子吗?!
司马炎也怒极,虽然他已经决定了不再原谅殷子珮,但这种事关男人脸面的事情,他依旧不能忍:“司马昱!你算哪门子的驸马爷!我才是陛下赐婚的驸马!”
见两个儿子竟然在外人面前争论这种事,司马空坐不住了:“都给本侯闭嘴!让那个小丫鬟继续说!”
青青也是听傻了,她愣愣说道:“这、这不公平!明明不是奴婢做的事情,怎可轻易使用诛九族这样重的刑罚!”
司马昱用那种上位者高高在上的目光藐视地看了她一眼:“谋害皇族兹事体大,再重的刑罚也不为过。不过决定权主要还是在长公主那里,你若是招出幕后主使之人,倒是可以不用牵连家人。说来说去,如今有嫌疑的只有你们二人,能分辨出结果更好,分辨不出便一起将九族诛了就是,也算是给皇家的一个交代。”
赵雀喜虽然没了家人,却也不想受这无妄之灾,她情真意切道:“青青,你快些招了吧!我一人大不了一死,去了黄泉下还能与亲人相见。可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拖我下水?你想一想你那嗷嗷待哺的两个孩子,还有家里的老母亲……”
青青愣愣地看着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的二公子。这位公子即便身子孱弱,但生在这富丽堂皇的侯府自有各式各样的珍贵药材随意进补;身上的白色长袍看似简单,但仅是那光滑细腻的料子,就绝非她这种贱民奢望得起的。
他生来就是高人一等的,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她若是咬牙硬撑,届时根本不会有人护着她。
青青咬了咬牙,艰难道:“我招。”
第119章
听到青青说“我招”,领头的官差立刻精神一振,吩咐下属要将供词好好记录下来,不得有任何差错。
司马昱余光瞟了一下即便在自己威胁青青时,也全程没有任何反应的王彩琴和司马炎,脸色稍稍沉下几分。
青青颤抖着唇道:“是、是一位贵人让奴婢这样做的,他说事成之后会给奴婢一百两黄金,但奴婢若是敢将这件事情泄露出来,就杀奴婢的家人灭口!奴婢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两个孩子得了怪病,实在没钱医治……”
司马昱再次打断她:“你若是不将他供出来,我就上奏皇上光明正大地诛你九族、杀你家人;你若是助官府揪出那幕后指使,我亦可以叫官府护着你全家免受灾害。”
得了二公子的承诺,青青努力回忆道:“那人并未将身份姓名告知,是位魁梧的老爷,身高八尺,看着也就三十岁上下。他发量茂密,络腮胡几乎将半张脸都遮住了。对了!他身上还戴着一块木牌,因为花纹奇特,奴婢多看了几眼,因此有些印象。”
官吏赶紧将纸和笔递给她,示意她画下来。
青青将那花纹歪歪扭扭地画下,是一个宛若迷宫一样的图腾,不像字也不像实物,实在看不出什么门道。
就在众人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反倒是襄阳侯“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且脸色黑如锅底。
司马空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彭措!竖子胆敢陷害我!”
彭措和司马空结下梁子没几年,主要是因为彭措出身寒门,平步青云也就是近三五年的事情,司马空以前自是不会将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寒门放在眼里。
而彭措的政治理念十分简单刚烈——削弱世家大族的势力。在这种政治理念下,世袭侯位且拥护分封制的襄阳侯府自然首当其冲。
最要命的是,皇帝那老不死的竟然将彭措派到了襄阳省任职,其中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夺人权财如杀人父母,司马空真是恨不得直接杀了那厮一了百了。他这么急着与皇家联姻,也是为皇帝和官场上这些“彭措们”大刀阔斧的改革动作所逼。
娶了安平长公主有两大好处:其一是因为陛下爱女心切,襄阳侯府应该不会被随便按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全家流放,毕竟天下又有哪个女子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婿全家背上污名?其二则是为了使司马家的血脉同皇家融为一体,大家沾亲带故的本就是一体,又何必继续削权呢?总比大权旁落他人之手要好得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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