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没碎的时候,玉如意价值十多万,现在,估计不止这个价了。
修复向来都是降价,只有姜喜月一个人,还能把价格给提上去,也是闻所未闻。
不过他做古董修复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方法吗?
他不断琢磨着,突然想起自己家里还有好几样裂开的红木古玩,都是他的心爱之物,就是可惜裂口越来越大,美中不足。
要是都能修好……
一想到着,宫拾立即激动起来。
已经平静了几十年的心再次因为信念而雀跃,似乎找回了当年彻夜不眠,为了研究新技术时的冲劲儿。
他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宫拾心中感慨,对姜喜月虚心求教:
“这种修复方法,你能教教我吗?”
“好!”
姜喜月一口答应下来。
这种修复方法本来也不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只是结合了几种不同的工艺,她并不想隐瞒。
要是公开之后,能让更多古董文物被修复,那就值得了。
两人都是古董痴,一个教一个学,似乎身份都调换了过来,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宫拾才摸到了一些窍门,依依不舍地暂停。
紧接着又开始打量姜喜月这个“秘密基地”。
他一直都知道,姜喜月一直在和保利国际拍卖所合作,那边偶尔会有她的作品,只是没想到储藏室里还有这么多。
左边大部分摆放的东西都是破损的,右边几样则是被认真修复后的,其中囊括了各种不同的材质和形式。
而且他甚至能从手法中,看出姜喜月修复的顺序。
因为她的纯熟度和技巧,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提高。
每完成一个,下一件就能看出飞跃的进步。
她简直就是一个天才!
宫拾觉得,在不久的将来,姜喜月肯定会超过自己……
不对,或许现在就已经要超过了。
他想到那支被修复的玉如意。
自己到底收了一个什么学生,竟这么厉害!
但他心里却没有半点嫉妒,全是满满的骄傲。
早知道姜喜月这么厉害,他就可以放心把自己所有的知识,都传承给她了!
或许,那些被深藏在图书馆中,被掩埋在地上,因为破损过于严重无法见光的宝藏,终有一天,会在姜喜月手中再次绽放出光芒。
想到那一幕,宫拾顿时激动起来,拄着拐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以姜喜月成长的速度,也许在自己有生之年,就能看到那一天!
他高兴得满面红光,对姜喜月道:“从明天开始,我会教过你新的知识,你准备好。”
等两人从储藏室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宫拾上车前,姜喜月匆匆上楼,准备把这几天对红木如意的研究书拿下来,让老师带走研究。
她人才刚走,宫拾拄着拐杖走到宫良面前。
垂眸看着自己这个45岁的大侄子。
坐着轮椅,老态龙钟,看着比自己还要先入土。
可愁死他了。
幽幽地说:“你怎么看着这么老啊。”
宫良正在晒太阳,这么大了,没想到还被人怼。
对方是自己的长辈,也不能跟平时一样把人揍一顿丢出去。
扯着膝盖上的毯子看过去。
也不知道拄着拐杖,走路两步一颤的宫拾有什么资格说他。
只是随口回:“本来就年纪大了。”
可是宫拾又叹了一口气,十分担忧。
“那你让我学生怎么办啊?嫁给你一个糟老头子。”
被一个快七十的人叫糟老头子,四十五岁的宫良心里有苦说不出。
打又打不得,骂也不能骂。
“如果她有喜欢的人,我们就会离婚的,放心吧,她现在只是在这里暂住,我把她当朋友而已。”宫良解释了一句,让他不要担心自己的学生受委屈。
没想到宫拾却拿起拐杖打了他一下。
“没出息!你就是比她大二十多岁而已!就不会想着争取一下?万一她喜欢你呢?”
宫拾始终还是向着自家人的。
之前他总想着姜喜月嫁给宫良十分委屈,希望他们能离婚。
但刚才在储藏室里,却慢慢改变了主意。
宫良怎么就不争点气呢?
要是在年轻十多岁,不残疾,不是就能让姜喜月名正言顺地留在宫家了吗?
按理说,大二十岁也不是很大。
圈子里这样的年龄差多了,可是一看宫良平时的表现,哪里像是大了二十岁?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姜喜月爷爷呢。
明明才45岁,每天老态龙钟,晒太阳养生,把自己的心理年龄硬生生翻了倍。
宫良也闹不懂自己这个叔叔在打什么主意了。
“你希望我和姜喜月在一起?”
宫拾鼓着眼睛瞪他,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宫良却摇了摇头。
“我已经45了,能当姜喜月爸爸的年纪,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而且你别忘了,以前的车祸在我身上还留下了其他痕迹。”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毕竟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说过无数次,提起来也能心无波澜。
但却让宫拾情绪一顿。
除了老和残,宫良还不能人道,从现在的形式看,这基本上已经注定他没有婚姻和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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