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把前面的人撞得趔趄,男人赶紧正过身来,“对不起啊……”
“啊啊——!!”道歉还没说完,陡然被旁边的尖叫声打断。
一声之后,这种声音此起彼伏,然后旁边的人群迅速本能退开,让出一个圈来。
凌离在圈内,跪在戏院墙边,满手鲜血。
戏院墙下的塑料垃圾篓侧翻,里面的玻璃碎片抖出来,凌离保持跌跪的姿势,整只手掌不偏不倚地按在了上面,眨眼间鲜血淋漓,浸红了下面的透明玻璃。
她借着这个男人的推力踉跄跌出来,侧翻轻飘飘的垃圾篓,刚好倒霉扎在碎玻璃上面,一切都做得行云流水,看起来完全是自然的不小心受害。
洛闻言马上过来抬起她的手,看见许多短小的玻璃片深深扎进了凌离手心的肉里,洛闻言的手好像也不自觉地,跟着抖了抖。
景闲之正好找过来,目睹眼前的一幕,默了几秒想了些什么,挤进人群最内圈,在凌离身边蹲下。
“怎么弄的?”景闲之看着凌离的手关心。
“不小心摔倒了。”凌离说话的时候另一只手抓住她,用力紧了紧。
以为自己肇了事的男人手足无措地站在边上一个劲道歉,洛闻言眼睛都红了,真要找这个走路不好好看路的人算账,景闲之却拦住她。
“算了,先回去。我有药包,回去帮她把玻璃渣取出来再说。”景闲之安定好洛闻言,又找男人象征性地协商了两句,互相留了号码,说有什么医药上面需要的费用再找他赔偿。
洛闻言路上看着凌离被扎得血肉模糊地手情绪一度激动,一会儿问疼不疼,一会儿又说要不要去医院。隔了没半分钟又念叨这边离市医院远,要不就赶紧找个镇子里的小诊所给凌离开点药止疼好了。
景闲之杜绝了她所有念想,只说:“先回去,我会帮她处理。”
一路毫不耽搁地回了旅店,景闲之还真随身带了医用包,利落地把镊子找了出来,用酒精消毒,一气呵成。
“等!等等!!”洛闻言在她要动手前拦住她,犹犹豫豫问,“药呢??要先上药吧……?”
取这个之前不是应该先要给凌小草打点麻药什么的吗??
景闲之把简单的医用包拎起来,放到桌上瞥一眼,眼睛里都是“你看看这里面有你想象的工具吗”的暗示,还说:“取完再上药。”
?
景无聊这是什么狗屁意思???
洛闻言气到了,捏住凌离的手腕,“那去诊所。”
用力,却发现凌离的手跟钉在了桌上一样,提都提不动。
凌离在大小姐的疑惑中把她的手轻轻拿了下去,“不是什么大问题,小姐去外面等我吧。”
“不是……”洛闻言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说什么景闲之不是伤在自己手上不知道疼,没有同情心没有人性是不是凌离哪天得罪她了她存心报复什么的,然后碎碎念中被景闲之推出了房门。
景闲之“砰——”关上门的前一刻,凌离还在帮腔,“景小姐帮我处理好就没事了,小姐去房间等我回来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
当然不好!
洛闻言还想冲进去拽出凌离让她去诊所接受正规治疗,不,这地方的小破诊所肯定也不怎么地,但起码肯定要比景闲之这种毫无医德的人随手拔玻璃好!!那得多疼!!
然而在捏住房间把手用力往下拉的一刻,洛闻言发现——景闲之这个黑心肠的还把门反锁了!!!
她气得敲门,没人应。喊了几声,还是毫无回应。最后只能贴在门边听里面的动静。
不过这旅店的门隔音也太好了,洛闻言脸都和门亲密接触了,愣是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一刻钟后,景闲之房间的门拉开,洛闻言随着惯性跌了一下,马上就被凌离抱住。
凌离站在门口,右手上已经缠好了纱布,裹得比较轻薄,因为纱布上还能看出点浅浅的血迹。
洛闻言恍惚了一下,捧着她的手还有点不可思议地问这就好了?
好像印象里处理玻璃扎伤没那么简单吧,而且凌离这是扎得满手都是血了,难道不是一定要去医院才能解决的问题吗??
为此,洛大小姐还有点闹小脾气。
景无聊怎么突然那么黑心,而且今天对她凶巴巴的,完全不听她说话。
这就算了,她完全是好心好意为了凌离,凌离居然还不领情!居然还反帮着景无聊说话!!
没良心的贱草!!
凌离哄她,不断告诉她没事了没事了,晚上躺在被窝的时候还耐心讲:“玻璃片留在手里最疼,景小姐回来就立刻帮我取出来是最好的,她是考虑到万一去诊所人多要排队怎么办?而且那边的路很拥挤,她只是忙着帮我处理伤口,才没来得及告诉你。”
洛闻言特别好哄骗,眨眨眼睛,已经有点将信将疑,“真的?”
凌离揉着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庆幸,“嗯,她取玻璃的时候很轻,而且取完就帮我上了药,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虽然是假的,景闲之动手前除了一句“忍着”就什么都没说。也不轻,很精准利落,真有点借机收拾她的感觉。
但是她希望洛闻言信任景闲之。
洛闻言:“喔,那好吧,那就原谅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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