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昔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表哥,你说嘉清郡主上回到底跟二皇子妃说了什么?明明皇长孙自己都不记得怎么落水的了。”
“也没说什么,小郡主就说诈一诈她们,兴许能一下子就诈出话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了。嘉清郡主还挺聪慧的。
程昔道:“那就奇怪了,嘉清郡主身份尊贵,又生得明艳,无论是家世还是容貌全是一等一的,她怎么就瞧上了你?”
“怎么,我在你心里形象就这么差啊?”顾轻言好笑,想了想,才叹了口气,“说到底都是巧合了,嘉清郡主小时候有一回来府上作客。手里提着她父王给她做的纸鸢,想跟明潇一处儿放的。结果纸鸢被风吹断了线,直接飞了。嘉清郡主就哭了。我爹以为是我弄的,勒令我出去找,不找到就不许回府。”
“那你就出去找了?”
“找了,找了一天一夜呢!”顾轻言提起这事还咬牙切齿的,“我爹从小对我要求就很严苛,我不找到,哪里敢回去,他不把我皮扒了才怪。后来嘉清郡主见纸鸢失而复得,不知道怎么的,打那以后就成了顾家的常客。不过大多时候也都是跟明潇在一处儿玩。真的不关我什么事。”
这般解释,程昔才堪堪明白。少女的心思最是难猜。既然那纸鸢是嘉清郡主的父王亲手给她做的,想必意义肯定非凡。顾轻言又恰好误打误撞做了一件让女儿家特别容易感动的事情。只怕是从那时候起,嘉清郡主就对他生了些情分。
想到此处,程昔咬牙,轻轻捏了捏顾轻言的耳垂,佯装凶狠道:“打小你就会讨好女儿家,我都没见过你替我捡过什么纸鸢。”
顾轻言很夸张的叫了声疼,随后才笑着回她,“你忘了,以前过除夕,还是我抱着你挂纸灯笼呢!你当时人又矮,穿着大红色的袄子,小脸都红扑扑的,当真是可爱得紧。”
程昔也笑,可又嘴硬,哼哼道:“我可不记得了,谁知道你有没有骗我。大表姐还说你不太会说话,可我瞧你心思坏得狠呢!”
谁知顾轻言回她,“那我更冤枉,苍天在上,我顾轻言只是对程昔一个人这般,同旁的女子那向来是退避三舍。连半句话都不说。”
“胡扯,上回我还瞧见你跟嘉清郡主说话了呢,脸上还带着笑,谁知道你们都在聊些什么。”
顾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打趣她,“你连这个也呷醋?好好好,是我的不是了,回头我向表妹赔礼还不成么?往后我眼里和心里,保证只有表妹一个,若是对旁的女子生出半点心思,就让我不得……”
“哎!别!”程昔赶紧双手捂住顾轻言的嘴巴,“这种誓言可不能乱发的。我的男人这辈子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你若是敢负了我,那我走得远远的,罚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
顾轻言笑而不语,直接努嘴冲着程昔的手心亲了一下。程昔立马像是触电似的,把手收了回来。她恼怒,伸手轻轻捶了顾轻言一把,“你太烦人了!哪有你这样的!”
38、我愿意哒 ...
顾家听闻顾轻言同程昔一同跌落悬崖, 整个顾家都被闹得人仰马翻。嘉清郡主那边一直派人催促,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势必要将顾轻言给带回来。
派出去的搜救人员一波紧接着一波, 没曾想顾小将军背着自家表妹,自个儿打悬崖底下爬上来了。众人也都惊得目瞪口呆,顾老太太赶紧吩咐下人将顾轻言给扶进去,紫晴连同其他几个丫鬟小心翼翼地将程昔扶了下来。
顾老太太心疼得紧,一连声的吩咐管家去请大夫过来, 抱着程昔又是心肝宝贝叫了一遍。见她除了小脸弄得脏兮兮以外, 别的并不要紧。这才拍了拍程昔的手背, 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啊, 回家了就没事了。谁也不能拿我们昔儿怎么样。”
“让外祖母担心了, 都是昔儿的不是。我倒是没有什么事,只是表哥受了伤,还是得赶紧找大夫过来瞧瞧。”
如此, 众人又围着顾轻言查问伤势, 程昔则是由顾明潇护送着回了墨兰院。
程昔和顾轻言消失了一天一夜,顾家上下都忧着心,生怕他们再出了什么事。好在有祖宗保佑, 两个人都平安无事。
顾明潇连声吩咐丫鬟婆子抬热水进来,先是让人给程昔洗漱一番,换了身干净衣裳。这才坐至床边, 两手攥着程昔的手,话还未出口,眼泪珠子“唰”的一下落了下来。
“大表姐快别哭了,我这不是好生生的回来了。”
顾明潇用帕子擦拭着眼泪,哑着声儿道:“你这可是吓死我了,我昨夜听闻你跟我哥哥失足掉落悬崖,整颗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祖母跟我娘当即就昏了过去。”
程昔轻声道:“都是我不好,让你们跟着担心了。”
顾明潇哪里肯埋怨程昔半分,两手捧着她的脸,轻轻查探了一番,见她脸颊上有些许的擦伤,就连脖颈处都有一道血痕,心疼得更加狠了。赶紧让丫鬟拿了桃花膏来,仔细替程昔涂抹上。
“可不要留了疤痕才好,女儿家最在意自己的容貌了。你生得又那么标志,若是身上留了疤痕那可如何是好。”
程昔懒懒地靠在床架上,半眯着眼睛享受顾明潇的殷勤服侍,末了,才缓缓道:“幸好有大表哥在,要不然我当真就没有命在了。”
“你是表妹啊,我大哥哥拼死护你是应该的。要不然他学这么多年的武功做什么?连家人都保护不好,还谈什么保家卫国。”顾明潇如是道,又轻轻咬了咬唇,“倒是宁王世子,可真是让我意想不到了。平日里瞧他口无遮拦的,又没个正形。想不到遇见危险了,还能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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