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敏敏心里当然没有不乐意的,这意味着她下午还能晚一会儿回家,又能吃好吃的,还有褚母出门前给她塞的钱,心情简直不要太好。所以一路下来,都是魏希姐魏希姐的喊着,脸上笑得可开心了。
作为一个地道的首都人,去哪家饭馆当然是褚敏敏来找,虽然是魏希请客,但是魏希对这里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哪条巷子里会有好吃的,老板又有怎样的私房菜。
正当褚敏敏在帮魏希带路去小饭馆的时候,魏希却突然被一个小摊子上卖的物件吸引了。零零散散的,有一些女儿家的饰品,不过看起来都有些老旧,也有一些东西看着新,可 * 是认真看着就知道用色过于鲜艳,显得有些廉价了。
魏希的目光当然不是停留在那些崭新艳丽的东西上,使她驻足的是一把老旧的木梳。木梳把上的雕工很好,精雕细琢的,刻纹繁复,就是有些老旧,看起来灰扑扑的,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
看到魏希停下来,褚敏敏也跟着停下,顺着魏希的目光看向那把木梳,看着却是挺好看的,不过瞧着是个老物件了,而且……只有半把。
褚敏敏不是很能理解,如果这是一把完整的木梳,冲着它的精致,买下来把玩也无妨,可是只有半把的话,根本就没什么用处,不知道是哪里吸引了魏希姐。
魏希此刻却没有注意褚敏敏的目光,她现在正满心疑惑,这把梳子虽然只剩下半把,可是她似乎知道另外半把的下落。
依照魏希的记忆力,很难记错,不论是上面的花纹,还是断面,魏奶奶梳妆台上留下的那半把都能完美的对上。可是,这未免太过巧合和没有道理了。魏奶奶出生在南方,她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千里迢迢之外的首都,还恰巧被自己看见。
所以魏希又认真的观察了一遍,确实是和魏奶奶的那半把梳子是同一把。
不管是巧合还是缘分,既然被魏希遇见了,就没有径直离开的道理。魏希拿起那把断梳,向小贩询问道:“你好,我想问问,您这把梳子是哪来的?”
这个地界有很多做二手生意的人,而这样的生意,最忌讳别人问起东西的来历,小贩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面目普通,有点凶相。本来还以为自己今天要开张了,谁知道第一个客人就问起这种问题,像他们这行的,最是迷信,开头的顾客不好,接下来一整天生意都不顺心。
想到这个,小贩脸上原本强加的笑容也逐渐消失,态度不耐的道:“什么哪来不哪来的,你这小丫头要是不想买东西就走远一点,别在这问东问西的。”
魏希眉头微蹙,知道自己问题问的急了,旋即冷静下来,换了更软和一点的语气,“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断梳听起来有点来历,想买下它,也想知道它有没有什么故事。”
魏希生得好,被这样漂亮的小姑娘温言解释,小贩的脸色也好了不少,加上魏希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听着像是想要买的样子,小贩犹豫了一下,还是和魏希讲了,“其实吧,我就是一个收二手货的,瞧着有点意思,花了钱和人买下来的,来历干净,具体有什么过往,我也不清楚。”
看着魏希有些失望的脸色,小贩连忙补救,又加了句,“不过我收这东西的是个胡同里的大妈,这个断梳说是从前逃荒的时候,在一个什么战场上捡到的,说不定还真有一段故事呢。好像是打小日、本的战场,不过这几十年过去了,真有什么故事又有谁知道呢?”
看小贩不像说谎 * 的样子,而且魏希曾经在魏奶奶的笔记本里见过,那张相片里的人确实穿着军装,如果,真的像日记里记得那样,这把断梳的来历确实也对的上。就是有些遗憾,看样子关于这位魏奶奶的爱人——顾得深,确实是没什么消息了。
小贩看见魏希垂眸像是思考的样子,忍不住催促道:“小姑娘,来历我也说了,你到底买不买啊。”
虽然的不到消息,但是这也属于魏奶奶的遗物之一,自然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魏希点了点头,“买,多少钱,您开个价。”
或许是看魏希一个小姑娘,看着单纯不知事,小贩眼珠子一转,叫出了高价,“小姑娘,我看你人小,不多收你钱,一口价,五毛,怎么样?”
他这话一说完,褚敏敏就按捺不住了,俏脸一板,开始砍价“我说你怎么回事,这也太贵了吧,我们都是学生,出不起这么多钱,五分,不能再多了。”
小贩一听就急了,“我说你怎么回事,砍价也不能砍的这么狠吧,这可是老物件……”
就这样东一言西一语的开始讨价还价起来,魏希一路上见识到了褚敏敏砍价的能力,也不惊讶。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事情,魏希长袖善舞,性子温婉大方,和人相处能讨人喜欢,不代表她也能砍价。
反倒是褚敏敏,活泼仗义,既有小姑娘的天真,也有藏在性子里的利落爽朗,砍价这事,在褚敏敏眼里,是既有趣又好玩。
就这样,或许是因为小贩原本买下的价格就不高,砍到最后,只用了八分钱就将梳子买下。
一手付钱一手交货,拿到梳子之后,褚敏敏挺着胸,昂着小脑袋,气势汹汹的带着魏希去小巷子寻好吃的小饭馆去了。
这大半天下来,一直到了下午两点多,她们俩才回到家属院。
褚敏敏自觉逛的很开心,魏希也寻到了需要的材料,甚至还有意外之喜,买到了魏奶奶的另外半把断梳。尽管还是没有魏奶奶爱人的消息,也不知道魏奶奶的爱人究竟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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