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桃趴在窝里,给林长卿一个弱小,可怜,无助的身影,她抬了抬狗脑袋,明亮的眼睛扫了一下林长卿,狗脑袋又趴下了。
秦臻泪眼婆娑:“小黑不吃饭。”
“是不是菜不好吃?我让厨房拿肉过来。”声音停止,林长卿看到地上那个碗里的鸡腿,小黑连鸡腿都不吃了。
他心中一慌,急切问:“秦臻,怎么办?要不叫大夫过来?”
梧桐县有大夫,可没有兽医,他们更没见过哪个大夫给狗看病的。
秦臻也没办法,他刚捡到小黑时,小黑似乎比这次伤得还要严重,但还是吃饭的。
他擦擦眼泪:“我去请大夫。”
林长卿马上唤了个小厮过来,让他去县城的医馆请最好的大夫。
小厮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他害怕和大夫说来给一条狗看病,他会不会被打啊。
但是主子的命令不能不从,小厮只能硬着头皮跑出去了。
林夏桃趴了一会儿,等来了林子升,他站在一旁,也是一脸紧张望着它。
又等了几分钟,林渊也过来了。
林夏桃心想,终于来齐了,就是现在。
对围着自己的四个男孩子,她终于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狗眼一一看过去,眼神悲伤,默默地流下两行清泪,哭了一会儿,狗眼里的泪水越流越汹涌,就像决堤的河水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这让魏湘雅看得都流泪,更别说秦臻,好像小黑马上就要死了,哭得美美的双眼皮都看不见了。
林夏桃哭了好久好久,久到狗眼生痛,她又生无可恋垂下脑袋,趴在那里动也不动。
所有人都觉得这条小狗快要死了。
和林夏桃预料的一样,大夫没来,还拿起扫把把小厮打了一顿。
最后还是林文昌过来了,说要是这狗真没了,就好好给埋了,他会买两只狗送给秦臻。
秦臻说不要!他只要小黑!
父亲过来了,林渊被林文昌骂了一顿,顾着父亲的威严,把两个弟弟拉走了。
一离开小院子,林渊就把林长卿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和他分析了下利害关系。
林长卿虽然没听懂多少,但是没敢吭声。
等林渊走后,他朝林子升小声嘀咕:“可是月儿妹妹真的很可怜。”
林子升抬手就给了他两个板栗:“她可怜?你以为她父母是傻子?会放心她带着一群欺负她的奴仆来我们这里?你想想如果你要去别的地方,爹娘会给你安排欺负你的下人吗?”
林长卿一听,恍然大悟:“说的也是。”
方皎月一直说她的下人对她不好,欺负她,没有人对她好。
可是他家里的下人对他们都很好,因为他和秦臻玩的好,又很喜欢小黑,那些下人都不敢欺负秦臻和小黑。
“小厮说小黑冲方小姐叫,被方小姐带来的两个车夫打了,要是那些下人真对她不好,为何要送她过来,为何要护主打小黑?”林子升摇了摇头:“你自己想,爹娘不会害我们,他们一直叫我们远离方小姐。”
林子升摸了摸林长卿的脑袋,走了。
林长卿看着他的背影,缓了好一会儿,依旧想的不是很明白。
但他知道了一点,那就是月儿妹妹骗他了,她家的下人其实对她很好。
林长卿心里越加愧疚,都怪他,如果不是他叫方皎月来家里,小黑就不会出事。
夜深了,风更大了。
小院子里只剩下魏湘雅和秦臻,魏湘雅哄了秦臻好一会儿,又给他洗了脸洗了手,最后打了一盆水让秦臻泡脚。
秦臻还在吸鼻子,大眼睛一直往林夏桃那里望。
魏湘雅安慰他:“臻儿先睡觉,等你早上起来,小黑就好了。”
秦臻不信:“真的吗?”
魏湘雅点头:“娘亲不会骗你。”
等秦臻泡过脚,看着他脱衣上了床,魏湘雅才离开,她打了一个哈欠,最近越来越嗜睡,撑到现在身子熬不住,很快,魏湘雅就睡着了。
没想到秦臻却是光着脚踩着鞋子从床上下来了,林夏桃不想理他,趴在狗窝里打算睡觉,太饿了,又不能吃东西。
至于今晚秦臻多难过,她不想知道,也不想安慰他,不然他不讨厌方皎月咋办?
她的目的就是让秦臻永远讨厌方皎月,别说做朋友了,以后看到方皎月,连个眼神都不会给,话都不会和她说。
睁眼就听到李氏惊喜的声音:“小姐,你终于醒了,饿坏了吧?”
她偏头:“杏花,秋月,快去把晚饭端进来,小姐醒了。”
林夏桃饥肠辘辘,两具身体都饿得在咕噜咕噜叫个不停。李氏给林夏桃穿好衣裳,就把她抱了起来放在椅子上。
饭菜一直用木炭热着,因为林夏桃吃不了多少,李氏就给她准备了三个菜和半碗米饭。
喂林夏桃吃了饭,又喂她喝了一点暖暖的糖水。
林夏桃靠在李氏怀里想着,明天得把小狗抱到她这里来,让小狗吃顿饭,等下午再送回去,晚饭是不能吃着,还是得对着秦臻流一会儿眼泪。
后天就能吃点饭了,这样秦臻就能从大悲中走出来,以后会更加珍惜这条小狗。
“奶娘,我睡了这么久,你怎么不叫我啊?”林夏桃眨巴下眼睛问。
李氏失笑:“不是我不叫,是小姐太能睡了,老爷和夫人都来了好几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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