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生很有闲情逸致地在调茶,此时他递过来一杯热茶,顾欢不敢抬头,讪讪地接过来抿了一口。强抢民男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但是陆砚生不知道啊!
罢罢罢,先解决唐笑年这一档子事情。
“可当时你十分厌恶我,你下落不明之后,我深沉忏悔,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强迫你,我向你认错,对不起。”
顾欢规规矩矩站起来,认真地道歉,可与此同时,那明显的肚子也挺在唐笑年眼前,他觉得刺眼,看向别处。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我现在喜欢你了,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不可以吗?”
说着说着,唐笑年耍无赖的劲头上来了,顾欢不知道怎么办,求助的眼光投向陆砚生和顾雁。顾雁只顾着偷笑,将这当成热闹看,陆砚生倒是眼观鼻鼻观心,若无其事地替她添茶、换汤婆子,一点想管的意思都没有。
顾欢暗啐一声“渣渣”,继续劝唐笑年,道,“你说的,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当初我确实喜欢你,可是现在我不喜欢你了。”
“顾欢,你别跟我说你现在喜欢的是陆砚生,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相信!”唐笑年也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陆砚生,适时,陆砚生也抬眼,恰好与他对视。
唐笑年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道,“顾欢,我被你喜欢过,所以我知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择手段的,即使失去尊贵的身份,也要强行跟他在一起,而不是想方设法地逃离某人!”
顾欢恨不得捂脸,唐笑年根本就是故意的,这一件件敏感事件都让他提了出来...那特么强取豪夺的事情,又不是她做的!
陆砚生又推过来一杯热茶,顾欢颤抖地捧起来,恨不得画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唐笑年,我前几日就说过,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挺着个肚子有些累,边说话,顾欢一边要坐下。
“站着!不许坐!”唐笑年喝道。
顾欢后背猛地挺直,继续听唐笑年呵斥。
“你确实说不喜欢我这样的类型,你说你喜欢英猛威武的男人,我也理解,哪个女子不喜欢英勇威猛的将军?但是陆砚生他上上下下哪一点沾了英猛威武这四个字?”
说这么久,他有些口渴,随手拿了杯茶,喝了口,继续说,“你但凡能从这一点上说服我,我就答应,即刻签字,与你和离。”
说罢,他下巴一点,示意顾欢可以开始发挥了。那气势很瞧不起人,似乎料定顾欢什么都编不出来。
顾雁也将好奇的目光投过来。
顾欢手里的水还没喝完,陆砚生又推过来一杯茶,她小腿已经开始支持不住了。她知道陆砚生现在已经很生气了,若是她现在说不出什么令他满意的话来,他只怕又会开始闹。
顶着多重压力,她小声说,“我觉得,能给我挡刀子的男人,是顶顶威风的。”
然后她指着陆砚生,道,“譬如他,我就觉得他十分威风。”
唐笑年:“......”
这热闹顾雁也看够了,随手操了根筷子,她戳戳唐笑年,道,“算了,你要吵到什么时候,昨夜不是都想通了嘛,方才大吵了那么久,坏情绪发泄发泄就行了,你再作,阿姐就真的跟你绝交了。”
唐笑年愤愤地拿过放夫书,泄恨似的在顾欢的落款旁写下自己的名字。
末了,他鼻孔朝天,十分傲气,“等你变心了,别来找小爷,做人就得拿得起放得下!”
发觉没人欣赏他的帅气,他低头一看,顾欢正扶着肚子,惊喜地问陆砚生,“它刚刚动了,你感觉到没有,它居然这么早就开始踢我...”
陆砚生很小心地扶着顾欢,侧耳倾听,“阿欢,你别动,我再听听。”
唐笑年:“......”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顾欢!”
顾欢打了个激灵,又规规矩矩站好,自知对唐笑年有愧,她问,“怎么了?”
唐笑年只是想吓吓她,哪里有什么事。
他喝光了自己手里的水,察觉味道不对,打算再倒一杯,可发现根本就没水,于是他更加暴躁道,“方才我喝的那是什么玩意儿?”
陆砚生还在仔细地听顾欢的肚子,得空便回唐笑年一句:“那是第一遍的茶水,不能喝。”
“那第二遍的茶水呢?”
顾欢举起一个杯子,小声说,“在我这里...”
“不会就这一杯吧?”
顾欢扫了一眼面前成排的空杯,都是陆砚生递过来的,她声音更小了,“都被我喝了...”
“欺人太甚!”唐笑年一拍桌子,甩袖而去。
桌子震了震,顺带着桌子上的茶具也微微颤动。顾欢赶忙轻轻拍拍肚子,道,“呼呼毛,气不着,叔叔不是想吓你。”
然后她又点点陆砚生的玉簪,轻声说,“宝宝不怕,爹爹也在哦。”
陆砚生抬眸,安静看着顾欢。
顾雁看不起下去了,撸起来袖子,露出手腕,恶寒地抖了抖鸡皮疙瘩,出去追唐笑年去了。
***
唐笑年是下午走的,走的时候只有顾雁为他送别,据了解,唐笑年本人是坚决拒绝看见顾欢和陆砚生的。
国主当时虽说宣唐笑年和顾雁回京,但却没说一起回京。
唐笑年此番回京,一是与顾雁分开回京,目的为避嫌。二则是新任知府郭礼拜托唐笑年给陆家家主陆苻生捎封信,大致内容是襄州想向陆家借一些物资,以助后续襄州的繁荣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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