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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皇家人,徒景瑞在意识到顾家的心态之后,对顾家,也就只剩下了表面上的礼貌敬重,顾家对此简直是求之不得,要不是没个合适由头,顾家恨不得直接对外宣布,自家跟东宫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徒景瑞之所以在一干伴读之中,对顾衡更为亲厚,一方面是血缘,另一方面就是这等同病相怜之心。甚至,徒景瑞对顾衡还有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小舅舅性子单纯,只知道埋头研究那些器械,对于人情世故并不通晓,若是没有自己庇护,说不定小舅舅就要被人坑了去。
    如今听到顾衡说自己打算去皇庄上,多立一些功劳,好给他这个外甥撑腰,太子更是心中生出了一丝暖意。
    “小舅舅,你既然准备去皇庄,回头我便跟父皇说一声,叫父皇派几个人跟过去,要不然,皇庄上那些管事,未必会将你放在心上!”徒景瑞见惯了宫里捧高踩低的事情,就算是他幼年的时候,因为乍然失去生母,也受过一些委屈。宫中尚且如此,皇庄那边已经说得上是天高皇帝远,只要每年交足了东西,皇庄差不多就是那些管事的地方,若是顾衡想要做点什么事情,难免要被那些管事阳奉阴违,他们或许成事不足,坏事却绝对有余!
    徒景瑞自个手里没有足够的人手,但是圣上却有,圣上也将顾衡当做宝贝!顾衡搞出来的东西,哪怕只有一半是能够推广的,这几年也不知道造福了多少人,给朝廷带来了多少收益。别的不说,圣上借助于内务府的关系,通过各种手段,掌握了中原过半的煤矿,像是直隶一代,超过八成的煤矿都在内务府手中,仅仅是这些,每年都能给内帑数以百万计的收入,对于圣上来说,顾衡简直就是财神爷。别以为皇帝就不贪财了,做皇帝的,手上没钱,说话也不响亮,甚至要被臣下架空。因为你想干什么事,都没钱,下面的臣子都可以拿这个借口来推诿,如此一来,还治什么国啊!说不定躲在后宫造人还比在朝堂上殚精竭虑强一些。
    圣上这几年在朝堂上威望愈发高了,不就是因为圣上手里有钱吗?有的时候,国库不凑手的时候,群臣还得求着圣上从内帑拨钱,自然底气十足。
    因此,当圣上知道顾衡有意去皇庄上搞研究的时候,几乎是眉开眼笑起来,当下拍板说道:“太子说得不错,恒儿你乃是大才,没必要将精力放在跟那些奴婢勾心斗角上头,朕给你几个人帮你打理皇庄的事情,免得你不好下手!”
    沉吟了一番,圣上又笑了起来,说道:“真要说起来,你这几年积功已经是子爵,总不能一直住在承恩公府,你现在年纪还小,回头等你订了亲,朕就给你赐宅开府!”
    圣上巴不得将顾衡跟顾家分开来,在圣上看来,十个顾家也没有顾衡有价值。顾家的确在科举上头有着独到之处,只要他们肯下场,几乎每一代都有人能考中进士,顾家也很少会出什么不肖子弟,这的确很难得。问题是,没了张屠户,皇家也不用吃什么带毛猪。顾家就算是每一次科举都有人中进士又如何,三年一次的殿试,一下子就有三百个进士考出来,光是安置他们,官位都有些不够用。许多同进士或者是二甲靠后,又没考上庶吉士的,因为没有人脉,也没有钱财打点,要么是被安排到穷乡僻壤,要么只能做个八品九品的小官,两样都不想,或者说是得罪了人的,就只能在吏部记个名字候缺。
    而像是顾家这样的人家,他们有人脉,有门路,起步起码也是一个知县,再有京城这边仔细打点,吏部几年考核得个上等,中上的评价,就能升官。
    可以说,像是顾家这样世代书香的人家,就是借助于这样的手段,就算是子孙一时不够出挑,也能世代为宦,他们其实就是拦了许多寒门子弟的路,这些寒门子弟原本科举之路就异常艰难,到头来,便是想要做官,也要被这些世宦之家压上一头。
    对于皇帝来说,他根本不用在意做官的人是谁,只要为他所用即可!顾家既然摆出一副清高的做派,那么圣上就如他们所愿,领个虚职算了!等到新君继位,倒是要看看顾家还能不能保持本心!圣上想着顾家,心中就生出讥讽之意来。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结果你倒是拿捏起来了!你以为现在是魏晋时候,皇帝都得看世家的脸色呢!
    当着顾衡的面,皇帝自然不会说顾家的坏话,没得教坏了小孩子。顾衡嘛,一辈子老老实实搞研究,给皇家挣钱就可以了。
    顾衡摆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赶紧说道:“臣多谢陛下恩典!”犹豫了一下,顾衡摆出一副有些为难的模样,说道:“陛下,若是臣分府出去,能奉养家母吗?”
    圣上一愣,很快就明白了顾衡的意思,顾家的事情,太子能知道,圣上自然也知道,杜氏跟丈夫还有儿子理念不合,如今说是在家安享尊荣,实际上也就是在自个院子里头,做个招牌一样的承恩公夫人,物质上头的确没什么欠缺的地方,但是比起别人家的老太太,确实过得有些憋屈。
    圣上琢磨着顾衡还是个孩子呢,要是现在顾巍没了,那么,杜氏在小儿子那边长住也不是不行,但是顾巍还在呢,你就只想着养亲妈,不管亲爹的事情了,这怎么着也不合适!因此,圣上只是说道:“岳母那是承恩公夫人,自然是只能留在承恩公府的,不过,你刚刚开府,许多事情不明白,让承恩公夫人帮你坐镇几日却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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