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在婚礼现场晕倒,联想到这个男人的名声,现在不知道生产队该怎么传了。
有心想问,又怕戳到这人伤口,何雪卿干脆闭嘴。
说实话,一觉醒来多了个便宜老公,她自己也还懵着呢。
见何雪卿没什么继续要说的,裴云松又转身继续赶车。
到了医院,何雪卿才知道自己之前想多了。
这个时候的医疗技术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
尤其还是不发达的小县城,连后世的卫生所都比不了。
反正何雪卿怎么进去的怎么出来,医生就说了一句,有点贫血,又给开了条子,说是可以凭条子去供销社买红糖和鸡蛋。
何雪卿:“……”
何雪卿就和裴云松去供销社买了红糖和鸡蛋,然后往回走。
一路无话。
回到生产队的时候,天黑不见五指。
何雪卿不习惯这种环境,下车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细腰被一双宽厚的大掌按住,确定她站稳了,裴云松的声音才响起来,“站着别动,我去找灯。”
何雪卿点头,“好。”
她听见裴云松的脚步声渐远,听到他开门的声音,没多久,眼前就出现了一束光。
何雪卿眯了一下眼睛,顺着光源过去,裴云松的身影一步步走进,在她面前站定。
他垂眼看她,没吭声,何雪卿总觉得他在说:“走。”
何雪卿忽然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有些怕他了。
他的个子很高,脸部线条冷硬,加上那一道看起来更凶狠的疤痕,盯着你不说话的模样,还真是让一般人见了有些不知所措。
何雪卿跟着裴云松进屋。
他关掉手电筒,换了煤油灯,然后去了厨房。
一会儿后,他又重新出来,拿了两个馒头和一碗汤放在她的面前,“吃吧。”
何雪卿抬头看向裴云松,他已经走了。
从穿过来到现在,何雪卿确实没吃到东西,现在闻到食物的味道,肚子立马咕咕叫了起来。
她捧着碗喝了口汤,入口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好味道。
寡淡甚至还有些腥气。
但她仍旧觉得很好吃。
因为自从她病情恶化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尝过食物的味道了。
她又揪了一点馒头在嘴里慢慢嚼着,感受面粉的清甜。
细品慢咽,直到裴云松再次从厨房出来,她一个馒头才吃了一半,碗里面还有大半碗汤。
这个时代的碗都是那种特别大的粗瓷,一碗能盛后世好几碗。
便是原主这个土生土长的小姑娘都吃不下这么多,更别说穿越过来的何雪卿了。
她喊了裴云松一声,“你吃过了吗?这些,我吃不下。”
她指了指剩下的一个半馒头,“这些都是干净的,我没有咬过。”
裴云松看了何雪卿一眼,眼神落在那半个馒头上一瞬,又收回,“医生说你贫血。”
何雪卿摇头,“那也吃不下。”
裴云松就把馒头又拿到厨房,何雪卿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吃饭。
然后,何雪卿就看他他拿了木盆去厨房端了热水出去。
何雪卿一直盯着裴云松看,直到屋里面的火光不足以让她看清楚他的背影,她才收回目光。
捧着碗喝了口汤,何雪卿忽地感受到几分茫然。
穿越到这里,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一开始她是很开心的。
但现在安静下来,想着这个时代的一些事情以及书中的剧情,她又有些发愣。
还有就是裴云松。
以后,恐怕就要以何雪青的身份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生活了。
现在这个时代,结了婚想要离,是不可能也不容易实现的。
不过名字她都用惯了,以后要不找个机会改了吧。
如是想着,裴云松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她捧着碗发愣的模样。
他脚步顿了一下,以为她还在因为不得不和他结婚的事情而难受。
事实上,他也没有结婚的打算。
娶她已经是意外,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和女人相处的经验,更别提安慰人。
更何况他还答应等到以后有机会就离婚,她要是一直这样,他也没有办法。
裴云松放下盆,路过的时候对何雪卿道:“厨房有热水,干净的毛巾在床上,你自己拿,你吃完了碗放着,我明天洗。”
何雪卿下意识抬头,就看见裴云松已经走到了卧室。
这个时候的房间除了大门和院门,其他的例如厨房、卧室之类的都没有装门。
大敞的门口让何雪卿很清楚地看清了裴云松的举动。
他用两条大板凳架起一个破旧的门板,然后摊上一床军绿色的床单,就躺下了。
很明显是分开睡的意思。
何雪卿收回眼神,快速喝掉碗里面的汤,去厨房的时候顺手把碗洗了,这才打了热水洗漱。
进屋后,何雪卿又忍不住看了裴云松一眼,他闭着眼,笔直地躺在那个破旧的门板上,腿还长出来一节,悬空着。
三月,天气可以说是最不正常的时候。
有时候热起来,白天的温度能高到二十七八度,但晚上也只有十几度,甚至冷的时候,就只有几度。
就这么睡,不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