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还要回行宫去吗?”因昨夜闹了一夜,今日景湉期脸色苍白,也不知赵易是如何处置的,想必那行宫之中必然乱成了一团。
“我们半夜出宫,总是要与皇后娘娘请罪的。”今日变天了,叶昰倾说着替景湉期拢了拢披风。
“那便去吧……”
于是二人却又折返温泉行宫,现下宫里果然乱做一团。
“景湉期,昨夜九殿下在你那住处受了伤!你当如何解释!”才一进殿,华阳公主便指着她厉声质问。
“回禀娘娘,臣女昨夜不知为何身上绵软乏力、发热,便去找了世子,却不知九殿下缘何会去那小院中。殿下如今身子有恙,难不成身边离了人?”
景湉期这脸色惨白,说话也中气不足,瞧着却真的是大病了一场。
“昨夜事态紧急……臣今日特来向娘娘请罪,只是臣的未婚妻子并不是病了,却是中毒,此毒娘娘想必有耳闻,年前娘娘的外甥也是因此毒而毙命。”
景湉期想不到少阁主竟是如此直白,竟是一来就将此事抖露了出来。
王皇后自然说不出昨夜在那小院的床上,分明是去了势的太监也要同宫女欢好的图景,听到叶昰倾如此说,面色已是十分难看了。
“华阳、莫要动了胎气,下去歇着……”王皇后冷声道,昨夜她就知多半是华阳的动作,如此拙劣,她都能看穿,何况旁人。叶昰倾并没有私下去告一状,反是今日将话直接挑明了说,已是十分给东宫面子了。
“不知九殿下伤势如何?”叶昰倾又问。
“却是伤了头,晕了过去,好在太医看了,都是皮外伤。”皇后答道,皇后以为那公公与宫女多半是叶昰倾的手笔,像是怕他再察觉什么,又说到。
“既是病了,便回去好生养病,九殿下已经无碍,世子不必操心。”
皇后娘娘已是下了逐客令,双方便心照不宣,不谈此事,叶昰倾二人便离了行宫,也不在泉州逗留,当日便离了城。
然温泉行宫之中,华阳公主与太子妃,却是都挨了皇后娘娘一巴掌。
饶是华阳公主已有六个来月的身孕,却也不能免罚,跪在阶下求饶。
“华阳!你难道不知你表兄是如何死的!竟然还敢用这种东西,若是被你父皇知晓了……”皇后娘娘扇了巴掌又不解气,说话间又在面前小几上狠狠拍了一掌,又一指太子妃。
“还有你!好端端的设什么宴席?还好他只是皮外伤,若是再有个好歹,你以为东宫能好了去!”
“母亲,孩儿知错了……”
太子妃连忙认错,反是华阳公主依旧不服。
“这还不是母亲不愿帮我,若是母亲愿意……旁人又岂会知晓?”
皇后冷眼看着这任性的女儿,笑道。
“你以为这般的做法,就算得手了,丢的只是承恩王府的颜面?九殿下也是你父皇的儿子,也是皇家的体面。”
王皇后就算再怎么蠢笨,想到若是真如华阳安排那般得手了,就算她一时快意又如何?皇帝赵溶若是追究起来,最先担责的就是皇后。
“华阳,你该回京了。”王皇后揉着额角,头疼的要命。
华阳公主被宫人搀扶了起来,冷哼一声,捧着肚子便出去了。
皇后娘娘挥了挥手,让太子妃也退下。
“娘娘不要气坏了身子,索性并无大事发生。”淑妃娘娘很是善解人意与皇后娘娘按着头,安慰她道。
“早知如此,昨夜就不该将他们留下,本宫是真心为了添妆,还以为华阳如今都快做了母亲,近来也还算懂事……不曾想……”皇后娘娘坐直了身子,眸中闪过厉色。
“给我仔仔细细的查,是谁给了她那种脏东西!”
淑妃娘娘手上动作不停,唇角微勾。“确实应该查,这样的东西,无论在哪儿,都是害人的物件。”
随后一段日子,景湉期都不得不承认这毒物有几分厉害,虽说后面她没再犯那让叶昰倾从了她的毛病。却是一路上都在发热,将近过了一月,身子才慢慢恢复过来。
景湉期自己闻不到,但是据叶昰倾所言,她身上的那股子异香,却是过了二十来日才彻底消散。
待景湉期完全康复,二人也走到了岑南地界,一路上遇到了好些挂了红绸的车队。
“这岑南……近来是有很多人办喜事吗?”景湉期纳罕道。
“女郎,这是给在咱们济世阁送东西的,自然是要挂红绸。”离着岑南渐近,茯苓也越发激动起来。
得,原来是自己的喜事。
离济世阁越近,车队越多,也越热闹,与叶昰倾一道的好处就是,就算路上车多,这些车队多半也会恭恭敬敬预先让好了路,一路畅通无阻。
许久不回岑南,济世阁的雕梁画栋皆是翻新了一遍,就连上山的青石台阶,也被重新整修过,齐齐整整的,原先她与叶昰倾住的小院的门窗都换了新,各处大门也重新上了朱漆,可谓万象更新。
更为人性化的是,原先自己在京中使的丫鬟们,自然不能错过这等喜事,虽是没有与她同路,却比她到的要早。
休整了三两日,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叶管家忽的出现了,笑眯眯的冲二人道。
“新房已经备好了,少阁主与女郎看看,可有什么不满意的,也好添置。”
于是这老管家十分殷勤的引着二人往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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