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信中写的是什么,便也猜得出令尊令堂之死怕是不简单。直接询问金光善,自是不可能的。然他平生有一大爱好,极好美色。”
说到此处,金光瑶面上露出嘲讽来,“我买通了他这段时间最为宠幸的一个婢女,故意将他灌醉,让那婢女旁敲侧击去套话,竟真被我套出了内情。”
魏婴忙道:“什么内情?”
魏妟却不急,反而说:“为什么告诉我们?”
金光瑶一笑,“魏公子这么聪明,应是早已看出,什么新任仙督庆典,什么围猎,都只是个幌子,为的是将仙门百家都聚集起来,把令弟逼入奸邪之路,借此以百家之力围剿杀害,趁乱夺取阴铁。所谓的温氏余孽是故意抓的,温情之所以这么凑巧遇上令弟,也是有人暗中指引。这一切都是设好的局!”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感情,他们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这局,金光善是主谋,我非但是知情者,还是参与者。魏公子所料不错,这其中却有我的手笔,或者准确些说,这出局有七成是我的献计。魏公也是才会对我咄咄相逼吧?”
魏妟不答,已是默认。
蓝涣最是诧异,“阿瑶,你……你怎么……为什么?”
“为什么?”金光瑶嘴角挂着一抹苦涩,当初他觉得若不听金光善的,他岂有好果子吃?他是不得不听,是逼不得已。可如今看来,这不过是自己的借口。便是不听又如何?左不过是叛出金氏,又有何不好?他执着于金氏,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二哥,是我让二哥失望了!”
金光瑶扭过头,有些不敢看蓝涣的眼睛,他故作镇定,继续与魏妟说:“魏公子,你就当我是赎罪,或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魏妟不置可否,却还是颔首:“你说!”
金光瑶这才娓娓道来。
当年之事,其实并不如何复杂,一切都始于四个字:见色起意。
藏色身为抱山散人之徒,甫一下山便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名动仙门。期间斩妖除魔,匡扶正道,结识了不少世家子弟。
其颜色艳丽,性情温和大方,有一身高深的修为,偏还见识不俗,见解独到。这样的女修仿佛天上日月般耀眼,让人很难不心动。
至少云梦江氏江枫眠心动了,姑苏蓝氏蓝启仁心里也不平静了。可最后,藏色弃了这些名门世家的佼佼者,选了江氏旗下一位家臣。那家臣也因她离了江氏,与其四处云游。
最初,金光善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只当是个笑话。那时他还未见过藏色,自觉过尽千帆,看遍群芳,什么环肥燕瘦没见过,再美也不过如此。
那一年,金光善刚继任家主之位,往日以他的身份,身边自不差美人。如今坐了家主,更是有诸多冒昧女子往他身边钻。春风得意,好不快活。
夜猎之时,他也去了。就是这一场夜猎,他遇见了藏色。这一见不得了,只觉得过往见过的那些女人全都是庸脂俗粉,如何能与藏色争辉?
他自来骄傲,被女人捧惯了,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地位,没有得不到的。便提出要带藏色回金氏。结果藏色非但不同意,还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了他一顿,真正是把他这些年所有的自傲都放在脚下踩。
金光善丢尽了脸面,如何受得了这个委屈?他没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反而怪起了藏色,更怪起了彼时并不在场,连这事都不知道的魏长泽。
若他是输给了江枫眠或蓝启仁倒还罢了,偏偏输给的是名不见经传的魏长泽。一个家仆而已,可藏色对他和对自己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这更是激起了金光善的不满。他对魏长泽起了杀心。
一来,他不允许自己输给这样身份卑微的人;二来,他觉得藏色态度如此坚定,是因为对魏长泽的爱。若魏长泽死了,他自然可以趁虚而入,也便有了机会。
于是,再次“偶遇”后,金光善大方地道了歉,只说自己冒昧,误以为藏色是那些攀附自己的女修,不知她已成婚有子。
彼时,他态度不错,藏色和魏长泽都是大度之人,便也没放在心上。
三人同行了一段,遇上几只山鬼,金光善故作不敌,将自己面对的山鬼往魏长泽身边引,把魏长泽逼至悬崖,再趁其不备偷袭。那一剑魏长泽避开了,却没站稳身形,与山鬼一起跌了下去。
金光善正犹豫要不要下去以绝后患,藏色对付了剩下几只山鬼追了过来。金光善只得谎称魏长泽是被山鬼拉下去的。
悬崖对普通人而言是死路,对修士而言却未必。尤其那一剑落了空,便连金光善也不敢肯定,魏长泽此时是生是死。
藏色二话不说,便要下去找人。不只自己要下去,还要拉金光善一起下去。因为她对金光善起了疑心。
无奈之下,金光善只得依从。二人到了崖底,刚好看到山鬼被魏长泽所杀。可偏偏是这场杀戮的鲜血惊醒了崖底的邪祟,无数嗜血蝙蝠将三人拖入洞内。那时金光善才知,这崖底竟困着一只千年血蝠王。这等妖煞,岂是他们能对付?然而悔之晚矣。
三人勉励支撑,弄得十分狼狈,却依旧难有生路。
魏长泽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撑不过一炷香,当机立断,割裂了自己的手臂放血,带着嗜血蝙蝠往另一处洞口跑,大喊让藏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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