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魏婴一时没能理解蓝湛的脑回路,蓝湛却已经将壶中酒倒了出来,一杯饮尽,大约是也明白自己酒量实在太差,怕耽搁一会儿便失了清醒,紧接着又倒了一杯。第二杯入肚,待得第三杯刚倒出来,砰,整个人已经栽在了桌案上。
“蓝湛,蓝湛!”魏婴戳了他两下,无奈撇嘴,“就这酒量,还说代我喝!”
眼角余辉瞄到桌上的酒壶,鼻子耸了耸,咽了咽口水,转身将目光移开,“不行,不行!不能喝,不能喝!”
即便肚子里的酒虫已经被勾得咕咕叫,魏无羡还是极力拒绝。毕竟他虽然嗜酒,可也没有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意思。这金丹来之不易。兄长便是言辞不尽,他也能猜得出来,这重塑金丹之事,除了那些天材地宝,兄长怕还付出了别的代价。
若让他一时任性,喝杯酒弄出个好歹来。别说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颗这么好的金丹给他,怕是兄长的付出也全都白费了。若是如此,他如何对得起兄长?
这般想着,魏婴有些怨念地看着蓝湛,“什么帮我,我看你是故意拿来勾/引我的吧?”
摸着自己的肚子,魏婴无奈叹了一声,搀着蓝湛的胳膊,将他扶到床上,忽而想起,姑苏求学之时,他骗蓝湛喝了一杯,蓝湛也是如此,那醉酒的模样,竟有几分可爱。
魏婴眼珠一转,凑到蓝湛耳边,“蓝湛,再叫声魏哥哥来听听!”
“魏婴!”
魏婴有些失望,嘀咕说:“上回明明很听话的,怎么这回不灵了?”
不死心,又哄了一句:“叫魏哥哥,魏哥哥!”
“魏婴!”
“不是魏婴,是魏哥哥!”
“魏婴!”
魏婴撇了撇嘴,终是放弃。一双手在蓝湛眼前挥了挥。蓝湛眼睛虽睁着,却是目光呆滞,神情涣散,若非如此,他还以为蓝湛没醉呢!
“蓝湛,这一年,你都在忙什么?”
“整顿蓝氏,修家规!”
“修家规?你们家那三千多条的家规?都修了哪些?”
“抹额!”
魏婴怔愣,看了眼蓝湛的抹额,试探着伸出手,“抹额,非父母妻儿不可触碰?可若是我碰了怎么办!”
嬉笑着戳了戳,本是想逗逗蓝湛,谁知蓝湛竟没有如在姑苏求学那回般将他的手挥开。本以为是不会成功的,然等他真正触及到蓝湛的抹额,连自己都懵了。
蓝湛只说:“改!非父母道侣不可触碰!”
魏婴动作顿住,“道……道……道侣?”
他缩回手,也不知道带着什么样的心思往蓝湛身边又凑近了两分,“蓝湛,你知道道侣什么意思吗?我在瀛洲藏书阁看过典籍,千余年前,修士之间缔结道侣十分平常,男女有之,男男亦有之。
缔结道侣之时,需禀告天地,抽取各自神魂炼化信物交予对方,此后二人一体,便是一生一世。蓝湛,一生一世,你……明白吗?”
“明白!”
明白?可魏婴瞧着他这副神色迷蒙的样子,还真不太敢相信。
“蓝湛……”
刚唤了一句,哪知蓝湛忽然坐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摇摇晃晃地往外去。
魏婴忙抓住他,“你去哪儿啊!”
“找魏婴!”
“在,在,在!蓝湛,你看清楚,魏婴在这呢?”
蓝湛歪头看了看,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魏婴,“魏婴?”
身子再度摇晃,醉得站都站不稳。魏婴只能哄小孩般说:“在!我在呢!听话,床上躺下,啊!”
“魏婴!便是金丹重塑失败也无妨,不论剑道鬼道,我陪你!”
魏婴身形一顿,搀着蓝湛的力度松懈,蓝湛身子没有倚靠,直接倒了下来,魏婴回神,再去接,哪知没来得及,反被蓝湛压在地上。
“魏婴!”
蓝湛温和轻柔的吐息就在耳边,魏婴偏头,刚巧蓝湛也偏过来,二人唇瓣就这样贴合在一起。
嗡!魏婴瞪大了眼睛,脑子里鸣叫不断。
蓝……蓝湛……蓝湛这是吻了他?
天哪,蓝湛这个小古板居然……
不对,巧合,巧合,一定是巧合!绝对是巧合!
魏婴一指戳着蓝湛的额头将他脑袋抬起,舒了口气,抿了抿双唇,压下心头思绪,欲要将蓝湛扶起,却发现蓝湛紧紧抱着他,竟是推不开。
“蓝湛!”
再用力,依旧推不开!
“蓝湛!你放手!”
又用力,还是推不开!
如此数次,魏婴挫败,只能勉励就这样拖着蓝湛起身,等来到床边,蓝湛依旧维持着紧抱的姿势,眼睛已经闭上,显然早睡过去了。
魏婴比了比床,和身上如树濑熊般的蓝湛,实在没办法,只能与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起躺上去,拉上被子。
看着就算上了床,双手气劲也半分没松的蓝湛,魏婴心底嘟囔:喝醉了,还挺难伺候。
就这般同床共枕了一晚上。至得天色将明,魏婴翻了个身。
诶,等等……
他能翻身了?
魏婴睁开眼,这才发现蓝湛的手依旧是环抱状,但已经没了力道。魏婴轻轻将其挪开,慢慢爬下床,开门出去,又将门关上,一系列动作好在都没有惊动床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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