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嘉逸还是不死心地挣着绳结,盛澜朝前面驾驶座上一扫而过的视线突然变得晶亮,他定睛看向坐在副驾戴着帽子的男人,对其仔细审视,心中顿时踏实了不少。
是薄慎容身边的人!
可薄慎容有计划,为什么没有事先同自己商量?要是真的弄伤他了怎么办?
盛澜又气又怒又惊又怕,不过也算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至少他的性命已经可以保证安全无虞了。
看来薄慎容想整的,是薄慎言和原嘉逸他们两个。
心里有了自己的计算后,盛澜变得悠闲了不少,他懒懒地靠向身后的座椅,打量着狼狈不堪的原嘉逸。
他飘忽的视线落在了原嘉逸的手指上。
那是原嘉逸刚出了手术室后,就从脱下的衣服里小心翼翼摸出来戴上的戒指。
“戒指很松吧?”
盛澜竟然还有心思跟他攀谈。
原嘉逸头昏脑涨,胃里也恶心得不行,躺在座椅上不吭声。
看他不理睬自己,盛澜也不恼,笑呵呵地继续说道。
“因为戒指的尺寸,是按照我的手指定制的。”
原嘉逸软软垂着的手指倏地握紧。
看到他极力压制着却还是表现出来的反应,盛澜更开心了,那种志在必得的喜悦让他甚至想要提前庆祝他的胜利。
“里面还有我名字的缩写呢,不信你看看?”
原嘉逸动了动手指,偏过头去装没听见。
“你不用这样……呕——”
盛澜正想得意地再说些什么,胃里骤然翻涌起来的呕意让他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坐在他们前一排的光头被盛澜的呕吐物溅到了裤子,他生气地抬手给了盛澜一巴掌。
“妈的,真他妈恶心!”
“你敢打我?!”
盛澜被抽得躺倒在原嘉逸身上,他挣扎着爬起来,指着光头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他妈知不知道我是谁!”
话一出口,盛澜猛地噤了声。
他不能破坏薄慎容的计划。
光头冷笑一声,“我他妈管你是谁。”
捆着盛澜的绳子都很松,似乎是知道他即便豁出命地逃跑,也跑不出几米,如果捆得紧了,倒把这个病秧子勒死了。
“我要撒尿。”
盛澜很想和光头独处一下,告诉他自己是什么身份,好不至于再挨那冤枉的耳光。
光头瞪他一眼,回头跟驾驶室喊了一声,“找个地方停车。”
车缓缓停在一片荒芜的野地前。
一直骂骂咧咧的盛澜被带到了车外,原嘉逸也趁机用脑袋顶着座椅,咬牙坐起身来。
他从窗口望出去,入眼是无边无际的荒地,实在是不知道这些绑匪是如何在这寸土寸金的北城周围找到这么大一片空地。
妈妈还在医院,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绑走,生死难测。
原嘉逸抬腿伸到两只胳膊之间,拼命踹着被他扯得松了一些的绳结,左手腕上鲜血淋漓,但他总归是看到了希望。
盛澜任性无耻,但却是盛江河的命,如果自己一个人回去了,那盛江河死活都会拖着原淼下地狱。
光头带盛澜回到了车上,坐在几个座位前面低头玩着手机,全然不知原嘉逸已经解开了绳索。
“我也想上个厕所。”
这辆车虽然大,可只有一个拉门,要是想逃掉,就只能趁着在车下的时候。
原嘉逸双手并拢,紧紧地握着绳结,假意被绑着下了车,背对他们开始解裤带,余光瞄着光头的动向。
他正要动手用绳子勒晕光头,打算好回身扯着盛澜逃向车道时,突然看到身后慢慢驶过来,停在他面前的车。
车窗缓缓打开。
奄奄一息的原淼被揪着头发按在窗口。
原嘉逸瞬间脸色惨白。
接到段浮电话的这支手机是薄慎言的私人号码,所以他听到铃声就下意识认为是原嘉逸打来的。
听到段浮的声音,他愣了一下。
他为什么会打电话过来?
薄慎言脑海里飞快地回忆了一遍与葭沃集团的合作,确定没有出什么问题,这才开口问道。
“段总?”
“薄总裁,我在六院这边,咳咳……”
段浮的声音断断续续,咳得很大声,因此导致他语速极慢。
薄慎言没什么耐心,正想找个理由把他的电话挂掉,因为谁也不知道原嘉逸会在什么时候给他回电话。
“六院地下停车场,原先生似乎被人绑走了,咳……还有演员盛澜。”
听到他说完,薄慎言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吓了秦月娥一跳。
六院,六院是盛澜手术的地方,原嘉逸为什么会在那里!
薄慎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段浮,请你一定要帮我拦住那辆车!”
他下意识就这样说道,却立刻又反应过来段浮本没有这个义务,更何况他即便出手,又怎么会敌得过有备而来的绑匪。
“咳咳……抱歉薄总裁,我没能追上,不过已经把车牌照发到了您的邮箱,也同时发给了我家大少爷,但是咳咳……大少爷不理我,还需要您专程找他一下才能让他看到消息,利用监控拦截。”
薄慎言的背后布满冷汗,他疾步走出门上了车,“我现在就联系沃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