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浮手里的很多生意都并不干净,胆子也大,沃泽以权谋私帮他挡了不少事,帮他完全是看在沃野的面子和段浮对沃家还算有用处的份上,私下里见到他的时候,自然是有多反感,都会通通表现出来。
被骂了也没什么反应,段浮苍白的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幅度很小,脸上的酒窝便没有体现。
“好的大少爷,薄总裁,原先生,您多注意休息,我先告辞了。”
他的脸色差得要命,原嘉逸躺在床上也难受得厉害,听见这句话,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觉得沃泽虽然态度不好,但不肯落座的段浮此刻实在是需要休息,不应该继续可怜巴巴地站在墙根儿。
权衡之下,也没有出言挽留。
段浮的脚还没完全离开病房,就被沃泽一脚将门踹上,他来不及反应,跌撞着摔坐在地上之前,被门口的保镖一把扶住。
“谢谢。”
他的声音森冷凉薄,即使是再深刻的谢意,被他从嘴里说了出来,都显得那么的没人情味儿。
段浮睨了一眼保镖握着他胳膊的手,盯得保镖慌忙撒开,他这才捂住口鼻轻咳着挪回走廊尽头的病房。
原嘉逸见段浮离开,径自闭上眼睛没与沃泽打招呼,默默调整着呼吸。
薄慎言知道原嘉逸善良,看到沃泽这样对待他的救命恩人,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当下想替兄弟解释一番,转而又想起自己这一烂摊子事还没解释明白,抬头烦闷地瞪了沃泽一眼。
沃泽被他绝情的一眼瞪得委屈不已,纳闷儿地坐到沙发上跟他挤在一起,“怎么了兄弟,你瞪我干啥?”
单人病房里的沙发平日里看着甚是奢华宽大,此时被两个近一米九的男人并排坐在上面,看起来却快要裂开了。
薄慎言瞟了一眼原嘉逸,自知这个时候不能再说之前的事情,就想说些别的让他多少放松一下心情。
“你怎么对段总那么凶?”
沃泽冷笑一声,翘起二郎腿从桌上拿起根香蕉,粗鲁地扒开咬了一大口在嘴里嚼着,丝毫没有穿着西装该有的斯文模样。
“我对他凶?没我他早让枪崩了一百回了。”
被子下的原嘉逸猛地颤动了一下,随后又归于平静。
薄慎言心疼地站了起来,手正要抚上原嘉逸清瘦的后背,却又不敢打扰他,垂手放弃了这个做法。
沃泽自知说错话,抱歉地朝薄慎言吐吐舌头,扔掉香蕉皮清了清嗓子。
“原先生……对不起啊……”
“……没关系的……您的朋友救了我,我是要谢谢您的……”
原嘉逸藏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隐约带着方才没有完全缓解寸来的哭音。
发现自己的声音是这个样子,他似乎觉得有些尴尬,就没再吭声。
内心里很想把沃泽和他那张破嘴打得质壁分离,薄慎言抬手指指门的方向示意他自觉一些抓紧滚,径自坐回到沙发上给原嘉逸削苹果。
“我今天来……”
还没等沃泽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就被毫不留情地打断。
“段浮!”
门外传来一声听上去年龄就不太大的高喊,伴随着医护人员从旁的劝阻声,他的声音便显得更为嚣张起来。
“嘶——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啊欠……”
沃泽打了个冗长的哈欠,咽鼓管一开放,耳内气压增高起来,导致他没听到后面的话。
“段浮你在哪间病房里?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似乎在边走边找。
心如死灰的原嘉逸已经不对任何事物产生兴趣,唯独对这个段浮还能生出那么一丝丝的好奇,他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侧耳听着动静。
沃泽来医院之前估计是在局里通了宵,身上满是烟酒味儿,整个人的状态也稍显疲惫,他打完哈欠凝神听了半天,面色骤变,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破口大骂。
“操,是我们家那小畜生!”
他大步走到病房门口,开门低吼道,“小畜生,来这里闹个屁,不知道这是医院吗!”
看着好兄弟站起身准备出去制裁自家熊孩子的薄慎言跟在他身后,见机将人推出门去,随即立刻关上,让原嘉逸的生存空间变得静谧许多。
薄慎言坐回到原嘉逸床边,温柔地拍拍他后背,“嘉嘉,好好睡一觉吧,等你康复了,我们去旅行好不好?”
原嘉逸缩了缩肩膀。
“那我们去吃很多很好吃的小蛋糕好不好?”
看他不愿意被自己触碰到,薄慎言索性收回手,趴在原嘉逸背后的软褥上继续轻声问道。
“我看到很多人都喜欢自己的男朋友穿裙子,我也穿给嘉嘉看好不好?”
“不对,我可是嘉嘉的老公,我要更高级一点。”
“嗯……嘉嘉喜欢女仆装要粉色还是黑色的?”
“我觉得粉色的比较好,看起来会显得我很甜美。”
“但是如果嘉嘉喜欢黑色的,我就再穿上黑丝好不好?”
他说话的时候神情严肃,除了声音温柔,丝毫不会让人联想到这些骚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看原嘉逸没反应,薄慎言也不失落,他本就没指望原嘉逸回答他的问题,只坐直身子拄着下巴全心全意地逗他。
期盼着原嘉逸但凡能有一丝因为他说的话而产生了紊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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