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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页
    众人磨了半天,他才终于松口,“那好吧……一次机会换一个问题,你们换吗?”
    众人都看向莫觉。
    莫觉没有犹豫:“换吧。”
    这种毫无提示的问题,直接回答必然不可能正确。
    小男孩很爽快:“好,那你要问什么?”
    之前还有一个从抽屉暗格里找到的文件袋没有被拆开。
    反正一时也找不到答案,有玩家便随手将那个文件袋也拆了,拿出其中的文件粗略查看。
    结果毫不意外地被再次惊住。
    “这是……人体实验研究协议?”
    另一玩家凑过来看了一眼,立时也是一惊:“都是吗?……天哪这么多样本,都是人?!”
    那文件是与药品研发公司签订的,上面还标有明确的公司名称、时间和具体信息,一点不像是阿克夏凭空捏造的剧情。
    因为不像收养合同那样是一人一张,这叠资料一开始看起来并不算厚,但翻开两页便能见到所有参与实验的样本列表……
    一页页一行行密密麻麻。
    几乎让人数不清。
    连颜也看到后也禁不住冷了脸——光是这里有记录的编号就已经达到两百余。
    玩阿克夏游戏这么长时间以来,不少玩家都已经发现了一个规律。
    如果游戏里有细节完整的事例……它们绝大多数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阿克夏从不虚构骇人听闻的人类恶行,因为历史上最不缺的就是这些
    所有匪夷所思的、折磨人类的残忍方法,都是人类自己想出来的。
    阿克夏如果真的作为另一个维度的智慧生命,是否也会觉得人类讽刺而可笑呢?
    将少女们关在一处,统一的管理、苦工、虐待……
    还有数不清的婴幼儿可以被领养和贩卖,甚至拿来做人体实验……
    颜也微微皱了皱眉,隐约有了些猜测。
    他特意翻看了一下签订的协议。
    这是一份地下合同,记录的交易显然也是非法的,不仅明确了双方的保密要求,款项也是以捐赠形式打入某个账户。
    而乙方的名称,居然是名为“邦赛库尔姐妹”的天主教妇女挽救组织。
    颜也脑中瞬间通透,继而禁不住轻叹:“……果然是她们。”
    先前拆开文件袋的玩家犹自不解:“可是,这么多孩子都是从哪里来的?……加上之前被领养的那些,都有大几百了吧?”
    颜也已经整理好了心情,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声音有些冷:“你可以先想想我们的人设……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少女被关在这里?”
    之前提问的人顿了顿,显然还没将两件事串起来。
    颜也深吸一口气。
    “按照邮戳上的信息,这里应该是爱尔兰境内,时间则在1950年前后。”
    1922年,爱尔兰宣布脱离英国统治独立建国,自此直至20世纪末,一直是个非常保守的国家。
    天主教思想根深蒂固,甚至直接将“禁止堕胎”写进了宪法,直到2018年才公投废除禁令。
    颜也看了看众人神色,明白他们大概是并没有留意过相关报道,便先简单介绍了一下背景。
    “在那个民风保守的时代,由天主教修女团体‘邦赛库尔姐妹’创立和管理的‘母婴之家’,是爱尔兰唯一能够容留未婚先孕女性们的地方。”
    在1904至1996年间,全国9所母婴之家共收留过近3.5万名未婚妈妈。
    颜也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就是其中一所母婴之家,主要接收年龄在十至十七八岁的……未婚先孕、或者根本就是出生在母婴之家的女孩。”
    “不能打胎……你说,那些被生下来的孩子都到哪里去了?”
    在所谓的“母婴之家”里,这些被视为“耻辱”的女性和他们的孩子并没有得到多好的照料。
    据相关资料显示,至少有6000名婴儿在收容所死亡,有近四分之一活不过一岁,死亡原因不仅是营养不良、各类新生儿疾病,还有残忍的疫苗试验和虐待。
    死亡的婴幼儿就像垃圾一样被随意掩埋,在收容所旧址下留下骇人听闻的万婴坑。
    1975年,在爱尔兰戈尔韦郡蒂厄姆地区一处“母婴之家”旧址的废弃水池里,就发现了近800具儿童骸骨,最小的是新生婴儿,最大的不过八岁。
    有玩家发出小小的惊呼,忍不住捂住了嘴。
    颜也不像沈雍乐那般温柔考虑听众的接受程度,跟玩家们说得十分直截了当。
    “不仅仅是未婚先孕生下的孩子无法被接受,那些作为罪人被送来的女孩很多时候也会成为家庭的耻辱,被永远遗忘在这里……”
    他耸耸肩,“你们应该可以想象她们会遭遇什么。”
    被迫做苦工、受虐待、被打骂、生下的孩子被立刻从身边带走,成为教会的“商品”或者这些资料上的一行编号……
    如果未婚妈妈们被家族放弃,被迫继续留在这里,等待她们的就很可能将是……再次被迫怀孕,在虐待和苦力中生下孩子,然后周而复始,成为这个宗教监狱的孕育机器。
    “你觉得这就是全部了吗?”颜也面无表情,宛若地狱里毫无情绪波动的见证者,“不……你再想想,这地方又为什么——专门留下小女孩们?”
    众玩家此时已经忍不住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再跟着他的疑问想到了某些可怕的结论,简直心都凉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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