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了口气,接着道:“我的老师一直在做这个课题,他有一个猜想,就是在太古时期,先民其实是真的可以用精神力沟通出元素这种逆天的东西的,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就成神了,余下的普通人都为他们编写传说,歌颂他们、信仰他们。比如说摩西分海,怎么分的?因为他驾驭了水元素,将‘水’的概念从中间一分为二,于是海也为他开路。而太古以后,这种方法就失传了,所以后来那些希腊搞理论的,中国炼丹的,阿拉伯蒸馏黄金的……一切后来出现的炼金术士,寻找的都是曾经失传的这种方法。”
飞廉摇摇头,苦笑了一声。
“你以为古往今来的炼金术士都是贪财,贪图那份黄金么?不,支配世界的力量才是最让人垂涎三尺的!虽然我的老师不愿意承认,但我还是得说——”
他嘶哑地压低了声音:“谁得到这份力量,谁就是世界的主人!”
黎泽宇万年不变的神情,终于出现了变化。
“所以……”
“所以这玩意儿里头,残留着一个凶暴、恶毒的概念。它不是贤者之石,却比贤者之石要命一千倍一万倍!”飞廉忽然狠狠一甩,将器皿砸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虽然还很微弱,还不够强大,但它确实是那种绝对的、必然的、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东西。你不该让我看的,你给我带来了麻烦,极其大的麻烦。”
飞廉抬起眼睛,他的眼眶通红,脸孔却是惨白的,皮肤遍布淋漓汗珠:“黎泽宇,你现在就带着这要命的东西滚,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会消除关于今天的一切记录,你没有来过,我也没有见过你,我欠你的人情从此一笔勾销。”
“这东西——”他指着桌子,“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从哪来的。”
黎泽宇不为所动,依旧端坐得不动如山:“我以为,这是所有炼金术士追求的终极。”
飞廉说:“很遗憾我和老师不是一类人,他所追求的终极就像黑洞,非要人将全部的身心都坠落进洞中,但掉下去之后是粉身碎骨还是看到新世界,有谁能知道?或许我是老师最聪明的一个徒弟,但我太聪明了,顾虑和杂念也太多了,所以走不到最后。”
“我还知道,这个人是曾经被老师接见过的,”他指着蒙面青年的脸,“无论这概念体是他自己的力量,还是他得到的外物,难道老师感觉不出来吗?当然可以。但事后老师有传出什么风声吗?没有。作为老师的学生,我跟老师保持统一步调。”
黎泽宇看了他好一会,才慢吞吞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今天的事,谢谢你。”
飞廉擦了擦脸上的汗:“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再提醒你一句,容鸿雪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你把手伸到他那里,就一定要做好被发现的打算。说不定那疯子已经发现了,正等着料理你呢。”
“我知道。”黎泽宇捞起盒子,“那我先走了。”
“快滚吧,”飞廉没好气地说,“遇见你就没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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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星舰上,易真看着眼前的棋盘,陷入沉思。
“如果我是你,我就走这。”容鸿雪抛着手中的棋子,在三维棋盘上轻轻一点,面上带着善良的微笑。
易真心情十分糟糕:“我又没问你,爬远点。”
过了一会,易真鬼祟地问太阿:“我真的该走那吗?”
[从表面上看,将你的虫骑兵安置在星舰的下方,确实可以打掉星舰的浮游炮,从而夺取左下角的制空权,]太阿说,[并且下一步之后,不管对方怎么走,你两支地面武装部队都可以从不同方向进军,占据中央的堡垒。但是三步之后,无论你怎样挣扎,他的轨道歼星炮都已经满足部署条件,全灭与否,只看他的心情。]
易真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长叹一口气,把虫骑兵的棋子扔进棋盒。
“……你想问什么?”
这是他和容鸿雪的约定。
因为易真对世界真相的认知的明显比他要清晰,而且自从易真答应赤红龙家族全程无剪辑地放出录像之后,就等同于吹响了无声的号角,宣告对穿书者战争的全面爆发。仅凭这点,易真就不想有个猪队友,有些该说的话,还是要跟容鸿雪说的。
至于说到哪,说到什么程度,才不会引起世界剧情的崩塌——像这次初赛一样的崩塌,易真也在踌躇。
最后还是太阿提出来的建议,它说何不让容鸿雪自己问呢?反正你也不知道他心里想问什么对不对,相当于听天由命了,既然你想不出该怎么选,不如交给命运。
易真一想也是,然后就从自己最擅长的娱乐游戏里挑了战棋,跟容鸿雪约定了下这个。只要他赢,自己就可以回答一个关于此世界的问题,当然,他要是输了,就三天不许跟自己说话,哪凉快哪呆着去。
没想到啊,连下了三天的棋,易真是半局也赢不下来,这要是在赌场,怕是底裤都输出去十条了。
容鸿雪的表情非常内敛,嘴角尽量不上扬,只是用手边转来转去的棋子来昭示自己的好心情。
他咳了一声:“那么……你已经回答了关于主角的问题,今天我想知道,在原有的剧本上,我们有对手吗,或者敌人?”
易真想了想,第一次赢了之后,容鸿雪就问他,你说我猜的不对,哪里不对?还是说,你也是剧本的主角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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