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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声飕飕地划过脸侧,掀翻了他们的兜帽,两个人的黑发都凌乱地向后飞舞,易真大喊:“冲冲冲!”
    容鸿雪大喊:“拐弯了!平衡、平衡!”
    光滑的冰道转了个弯,易真放飞自我到了忘我的程度,还没来得及弯道减速,雪橇板就被陡然粗糙的雪堆一堵,整个往前翻了过去。
    两个人因为惯性,齐齐飞跌在雪地上,拿脸刹了好一阵才停住,雪橇板随即滚着落下,重重地往二人身上一盖。
    易真:“……”
    容鸿雪:“……”
    容鸿雪埋在厚厚的雪里,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易真:“斯密马赛!是我太狂了。”
    一回生,二回熟,容鸿雪熟练地掀开雪橇板,把易真从雪地里挖出来。
    “慢一点,好不好?”
    连续被滑雪事业进行了两次毒打的易真唯有诺诺点头,主动和同伙达成共识,绝不再擅自进行加速。
    两人沿着象道前进,经过了类似的三个弯之后,眼前豁然开朗,易真一怔,容鸿雪更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
    “那是……那是什么?”
    面前是一片较为低矮的平原,平原中央,斜插着一个孤零零的,被大雪覆盖的塔尖,就像是古老的巨人骸骨,经过沧海桑田的变迁,最终只剩下这么一点遗留。
    易真说:“走,下去看看。”
    雪橇板犹如一片随风漂流的叶子,轻巧地滑到平原中央,停在巨大的建筑物面前。
    这必然是一座曾经宏伟的高塔,即便是被风雪沙尘摧折了不知多久的一点尖端,也庞然如跃出海面的巨鲸。容鸿雪说:“附近都是象群的脚印。”
    易真跳下雪橇板,仔细观察了一下塔尖的外壁,砖石坍塌的缝隙都被冰雪灌满了,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被大面积扫拂过的印迹。
    “象群也在定期清理它啊,”易真揣测道,“这对于它们来说,也是一个醒目的坐标吧?我们不能再往下走了。”
    容鸿雪问:“怎么了?”
    “需要每年都来细心保养的坐标,确保它能够永远立在这里指路……象群去的地方,恐怕是它们的象冢啊。”易真说,“我们搭一搭顺风车,没有任何关系,但要是敢去窥探它们的象冢,恐怕要被追杀到天涯海角了。”
    容鸿雪茫然道:“什么是象冢?”
    “就是它们的坟墓,”易真观察起面前的建筑物,“是每一头象最终的归宿。就像鲸鱼在死后,会沉进深不见底的海渊,用自己的身体来繁荣海洋的生态,也像贤者的……”
    易真轻轻闭上了嘴唇,眼神有一瞬的黯然。
    ……也像贤者的埋骨之地,像你为了挽回我的性命,所支付出的沉重代价。
    “也像什么?”容鸿雪追问。
    易真说:“没什么,只是告诉你,不能擅闯人家的祖坟。”
    他眼睛骤然一亮,急忙蹲下去,用手砸了砸冰面:“快来!这个地方可以打开!”
    容鸿雪凑上来,两个人蹲在地上研究了一会,发现这是一小块窗户的位置,过去了不知道多久,里面的玻璃都烂完了,只有厚厚的冰层封在外面。
    容鸿雪抽出匕首,易真用骨刀,两个人合力挖了一阵,掏出来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容鸿雪探头看了看,里面的空气冰封了大半个冬天,浊不可闻,他皱着眉头,扔了一块发光矿石下去。
    矿石咚咚哒哒,一路滚下混乱庞杂的空间,光线透过横倒的锈蚀房梁,乱七八糟的废墟,居然还落在了一片相对平稳的空地上。
    “哦?”易真起了兴趣,两人等里面的空气挥发了十来分钟,才顺着那个挖开的洞口钻下去。
    易真的身手自不用说,容鸿雪锻炼几个月,进步同样很大,两个人敏捷地翻进这座高塔的遗址,尽量避免碰到那些已经非常脆弱的断裂结构,最后轻缓地踩在矿石掉落的平面上。
    容鸿雪掏出两枚矿灯,递给易真一枚,两个人捂住口鼻,四下照耀了一阵。易真发现,他们脚下踩着的,居然还是一张图案较为完整的编织地毯,依稀是花卉富丽的模样,易真小心地抹了一下,已经褪色的地毯便像腐烂的香灰一样,被他一指头抹散了。
    “可惜,”易真说,“我们都不是专业的考古学家。”
    容鸿雪在另一边道:“快来看,我发现了一个箱子!”
    易真快步走过去,那其实是一个精雕细琢的沉重铜箱,上面镶嵌了美丽的金色和银色,只是时间的侵蚀太过严重,也太过可怕,箱子上雕琢的花纹都模糊成了一团,金银的颜色,也只在边角残存一线。
    易真掰开已经柔脆非常的锁头,勉强在不拆散架的前提下,把箱子打开了。
    “这些就是书?”容鸿雪新奇地问。
    隔着久远的,与世隔绝的时光,里面的东西居然还保存得相当完好,表皮光滑,经过特殊处理的纸张,翻动起来毫不黏连。
    “是的,这些就是书。”易真扫开一片空地,把这些珍贵的书本一册一册地放在上面,“只是这些没有办法拿到外面去,一见光就完蛋了。”
    这些书并不全是用通用语编写的,而是汇聚了各种各样的语言。除了古汉语和古英语以外,还有地球时代的日文,法语,以及一些易真完全分辨不出来的奇怪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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