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睿生在市井,四书五经兵书没读过也就算了,居然连字都没认识几个,文学武艺,样样不行。
这也就罢了,偏偏赵睿是个无心国事的人,任凭几位老臣手把手教,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整日游手好闲,说话也是吊儿郎当的。
皇帝无能,这权自然就落在了他人手上,赵睿倒也识趣,根本不去招惹手握大权的符将军,连奏折都不想批复,全扔给符将军,自己当起了挂名皇帝。
结果才老实了两年,还没等皇后人选定下来,赵睿就突然嚷嚷着要纳右相的小女儿为妃。
这一下,赵睿可算是捅了马蜂窝,这右相的小女儿虽然年龄合适,但是人家早已许了亲家,只等吉时到就成婚,这事一出,所以这才有了先前议室的一幕。
众人正讨论着,屋外便传来太监的通报声:“陛下驾到——”
瞬间,室内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角落中,一直淡然喝茶的男子身上,右相为难地看着他:“符将军,你看这……”
男人闻声放下茶盏,举手投足都带着兵煞之气,只冷冷地“嗯”了声。
“多谢。”右相瞬间松了口气,这符将军符明渊是在军队摸爬滚打上来的,手里握的是实权,确实是比他这文臣来应付皇帝要稳妥的多。
两人简短对话间,宋奚已经在太监的带领下,大摇大摆地进了议室。
毫不意外,他一进去,眼神就不自觉落在了角落那人身上,实在是在一群早已过了不惑之年的老头子中间,符明渊这年轻俊郎的面孔就显得十分突出了。
再细看那人,腰间配着刀剑,一身长衫简单利落,端坐在那里,背脊板正直挺,宋奚刚对上眼,就被那人锐利的目光压得气势矮上几分。
宋奚收回目光,将系统传送过来简洁到不能再简洁的信息捋捋。
想来这人就是手掌半边天的符将军符明渊了。
想着,宋奚坦然地走过去,朝着众人留出来的位置走去,一屁|股坐下,端着茶喝起来。
他也不怕做错什么,反正原身做什么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赵睿就算是挂名,也毕竟是天子,几位大臣心里再不顺,也要行礼问安。
不过这行礼的方式很多,微微躬身,那也叫行礼,众人素来瞧不起这皇帝,行礼也是敷衍了事。
宋奚也不气愤,跟着敷衍地应几声,倒是一直在分出余光观察符明渊,按理说他权势滔天,不行礼也无话可说,偏偏行礼的众人中,这人算是比较标准的了,虽然也是个君不君,臣不臣的礼。
宋奚两手搭在椅座扶手上,吊儿郎当地问:“叫朕来,是有什么事吗?”
市井长大的昏君应该是这样吧?
“砰!”的一声,茶盏重重落在桌子上,符明渊瞥了他一眼,冷声问:“立妃一事,属实?”
宋奚哪知道这事真假,原身的记忆他一概不知,这些事都是在剧情中看的,想着,他只能厚着脸皮问:“是朕,符将军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符明渊冷笑:“陛下近日病魔缠身,想必是有些神志不清了。”
这是骂他脑子有病呢!
几位大臣面露吃惊,却也忍不住暗爽,当着面还能这么中气十足地骂皇帝的,也就属符将军独一份了。
宋奚也觉得他这皇帝当的窝囊,却也只能当没听见,说句不好听的,按照原身这个样子,符明渊没反了自己当皇帝,都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了。
宋奚懒洋洋地问:“那符将军觉得,该如何?”
符明渊挥袖起身,脚步稳健,头也不回地向外走:“我看趁早宣位太医给你瞧瞧,治治脑子。”
话音落下,人就走得没影了,留下室内众臣面面相觑,思索片刻也跟着走了。
能混到这个位置的,都是人精,往日这符将军瞧赵睿那是烂泥扶不上墙,加上冰块的性子,半句话都懒得跟他说,可今日却接连出声讽刺,难不成,这符将军终于忍不下去,打算夺位了?
宋奚哪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是嫌这一来一回难得走路,挥手让太监去传轿撵,命令吩咐出去,结果这太监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宋奚挑眉:“朕说话你听不见?”
太监低头,语气不卑不亢:“陛下,符将军有吩咐,说您近日身体抱恙,需要强身健体,所以就让人将全部轿撵都锁进库房了。”
宋奚:“……”
行吧,你牛你有理!
宋奚咬咬牙,甩甩袖子转身步行,身后跟着一路太监宫女。
好不容易走到寝宫,还没等他松口气,门前的宫女便迎上来,说:“陛下,符将军已经等候多时了。”
符明渊?不是走了吗,半夜到他寝宫来做什么?
宋奚面色如常地挥手:“退下吧。”
太监宫女领命退下,还顺势带上了门。
宋奚心里暗暗打气,顺着灯火进去,没几步就看见符明渊背对着他负手立着,背影看起来高大威猛。
宋奚朗声问:“符将军这么晚来我寝宫,有什么事吗?”
符明渊转过身,通身气势被敛起,只放出冰寒的冷意,打量他片刻,道:“赵睿,你是不是觉得你这皇帝当的太久了?”
宋奚还没回复,晃眼,冰凉的剑刃便落在他脖颈上,只需要轻轻一推,锋利的刀锋便能割破他的喉咙。
符明渊握剑,眼里满是厌烦:“收起你的龌龊,事不过三,你身下的位置,多的是人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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