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戍看了他一眼,表情意味不明。
宋奚不知道怎么,突然感觉后背凉嗖嗖的。
十分钟后,助理抱着手机颤颤巍巍的,在备忘录上记录着今日大事件。
-今日小雪,平日里以工作狂著称的叶总早退了,不是早了几分钟,也不是早了一小时,而是早了几个小时,且,走的时候拽着表情极不情愿(划重点)的老板娘。
-两人在电梯口时貌似是意见不合,争执不断,老板娘宁死不愿上电梯,最终不敌叶总,被半拖半抱弄进了电梯。
-太可怕了原来叶总私底下是这种人不行我要假装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助理。呼!记录完毕!
助理放下手机,瞬间斗志满满,继续工作!
……
这厢,宋奚才真的是生动形象的演绎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之前他只是随口一说,现在不同,现在是真的要坏了。
保真,说谎天打雷劈。
宋奚现在就像案板上待宰的咸鱼,干干巴巴,满脸生无可恋。
咸鱼被翻了个身,咸泪泪流满面。
“哥,真的不行了……”
“不,你行。”
“不!我、真…的不行!”
“乖,你行的,怎么会有犁坏的地呢。”
“呜呜呜,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爱中少不了勤奋,犁地亦是如此。”
“……”
宋奚深吸一口气,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强烈的灯光刺在眼上,热泪滚滚。
他这嘴怎么就这么欠呢。
第二日,宋奚请了假没去上班,趴在床上睡到中午才爬起来。
罪魁祸首叶某人又把文件带到了家中,自觉理亏,便好吃好喝伺候着宋奚。
宋奚一看见他腿就下意识打颤颤,没好气甩给男人个后脑勺,夹了满碗菜跑到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起来。
叶总笑笑,吃过七分饱,就拿着水果去厨房做酸奶捞了。
今年注定和往年不一样,吃过午饭,宋奚刚吃了一口酸奶捞,看着窗外洋洋洒洒落下的鹅毛大雪,这才注意到楼下已经是银装素裹,雪白一片。
宋奚酸奶捞也顾不上吃了,套上外套喊着叶戍下去玩雪。
他做任务时,那么多年玩过不少次雪,但怎么也不会玩腻。
出门时,叶戍拿了双手套给他戴上,耳朵也戴了保暖的,最后把他裹得像个汉堡包才作罢。
宋奚突然觉得行动有些艰难,在自己的疯狂抗议下,脱掉了一件保暖马甲,贴上了一圈保暖贴。
保暖贴是叶戍贴的,就跟不要钱似的绕着他腰背贴了一圈,这个发热的威力还是挺大的,宋奚走到楼下就有感觉了,浑身都暖乎乎的。
他跑到雪地里,用手捏了好大一个雪球,想着等会用力摔在某人脸上。
可等宋奚拿着捏好的雪球转身,对上叶戍满是笑意的双目,那枚雪球最后只是在对方胸膛上撞了一下,砰的一下,炸开。
雪球炸在叶戍胸膛上,却散落进了宋奚心底。
这白茫茫天地之间,有风,有雪,有行人匆匆,还有他最爱的人,灼热的爱意穿过雪花落在他身上。
这天地很大,这天地又很小,宽广到能容纳百川,狭小到只能装下一人。
宋奚抬眼将那片最美的雪花收进眼底,拍拍手上的积雪,快跑着冲向叶戍,伸手将人抱了个满怀。
这一刻,周围风雪声再也不闻,他只听见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跳渐渐慢下来,有规律地跳动着,和叶戍沉稳的心跳慢慢融合在一起,到最后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
宋奚搂着男人的腰,开心地笑着,此刻他眼中的天地,很小。
“哥,回家吧。”
“好,回家。”
……
今年跨年很热闹,宋奚跟着叶戍去了叶家老宅,他父母都回国过年了,叶家人挺多的,叶父叶母,叶戍上头还有哥哥姐姐,加上各自的家庭,这吃年夜饭都坐了整整两桌。
叶戍是长辈,每年按例要给几个小辈封红包,不过今年在宋奚的强烈要求下,就由他来发红包了。
几个小辈都是同样的888,到了小侄女徐早这里却要厚些,宋奚偷偷多给她塞了两百,这是小月老该得的。
徐早偷偷拆红包时可把她高兴坏了,悄咪咪把多出的两百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这是属于她和舅妈的小秘密。
叶戍一切都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继续应和着爸妈的闲聊。
这叶父叶母真的是高兴坏了,他们儿子生下来就如此,不喜欢亲近谁,也不爱说话,原本还怕他这性子找不到知心人,孤独一辈子,结果现在突然开窍,不仅找了个欢喜的人,连话都多了!
人就是这样,年轻时愁孩子吃穿,老了就愁孩子成家立业,到这会儿,二老总算是圆满了。
吃完年夜饭就是饺子,不多吃,每人一个,都当是添个好彩头。
饺子中有放硬币的习俗,谁吃到谁就顺利一整年。
徐早最先吃到一颗硬币,最后是她妈妈,宋奚、叶戍、叶母……
最后,一家人人手一枚硬币围坐一团,面面相觑,包饺子都有份,明明说好的只放一枚。
最后还是叶父大手一挥,豪气万千道:“都顺,都顺!”
宋奚把擦干净的硬币塞进叶戍手心,凑到他耳边悄声道:“男朋友,我可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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