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吓到贾母了,她连连叫着宝玉的名字:“一定是你老子把你逼急了,你放心有我在再也没有人可以逼你了。来人,立刻把宝玉给我从前院搬回来。就搬回我这里,不不还是回大观园,我们还住那怡红院。”
可能是怡红院三个字对宝玉的影响颇深,宝玉一脸努力回忆的神情:“怡红院?”
“不不不,我不要一个人住怡红院!”他突然发疯一般大叫,又似乎要扯开早上新换上身的锦袍。
听他这么喊,贾母连忙安抚她:“我们宝玉怎么可能一个人住那里,我去把你过去的那些丫头都叫回来伺候你。你去把那个袭人找来!”她对王夫人说。
王夫人已经慌了手脚,听贾母的吩咐也顾不上她对袭人那三个勾引宝玉的丫头恨之入骨的事情,连忙吩咐身边的玉钏去叫袭人过来。
听贾母和王夫人的一串命令,宝玉的表情又好了不少。
不过他马上又变了脸色,还把一边的果盘都掀翻在地:“我不会怡红院!林妹妹她也不在,还有云妹妹和宝姐姐都不在,我在大观园没意思,我还要走!”说着他又做出要出门往外走的架势,而且一边走还一边把身上的外衣扯了下来。
大家自然不能让他这么走出去的,除了王熙凤怀有身孕不敢上前其他人都一拥而上把他拦下来。
宝玉还拼命的挣扎,甚至挣脱了众人的束缚往一边的柱子上撞,好在被及时拉住了。
看他这个样子,贾母可是害怕极了连声说着这就去把黛玉和湘云都接来。
这后院一出事,立刻就有人去禀报贾赦和贾政了。
本来贾赦和贾政各有各的安排,要么是在听小曲,要么就是与清客们闲谈。一听后面出事了,两人都急忙赶去了贾母的正院。
一进贾母的院子,他们两个就听到贾母在责骂邢夫人:“我把你娶回来是看你老实,没想到你却是个长舌妇喜欢嚼舌根。如果宝玉有什么事情,我就让大老爷拿七出之条休了你!”
听到这,贾赦忍不住皱了下眉,随后疾步进到屋里:“母亲出了什么事了?”
贾政也跟了进来。
等他们两个进到屋子里,他们就看到屋子里一团乱,人人脸上都是惊慌之色。
贾母正抱着呆呆的宝玉在那里骂邢夫人,而邢夫人孤零零站在地上被骂的一句话都不敢说,看起来有些可怜。
贾母看到贾赦他们两个进来,正要说话,她怀里的宝玉突然一下子挣脱了她的怀抱蹦到一边去:“我不敢了,你家不能呆了,我这就走,我不敢了……”
他不住嘴的说着不敢了,眼神四处乱看,就是不看贾政。
贾母有些恼怒的看着两个儿子,刚刚她说这就去接黛玉湘云,宝玉才安稳下来,任由她抱着。没想到她这两个孽障儿子一进来,宝玉又受到惊吓,又疯癫了。
“你们两个给我出去站着去,宝玉莫怕宝玉莫怕。”贾母怒声对了贾赦兄弟二人喝了一声,随后又柔声的对宝玉说。
贾赦没有办法,他和贾政对视一眼双双去到院子里。
“你,给老爷我把事情说一遍,究竟宝玉怎么了?”在院子里贾赦抓过一个婆子问了起来,贾政也竖起耳朵听着。
在贾赦他们去到院子这段时间,贾母一干女眷又费力安抚起宝玉来。
贾母不住的流泪:“宝玉是个好孩子,可惜被他老爷吓破了胆。我知道他这段时间在前面呆的苦闷,大年里玉儿云儿这两个狠心丫头也不来看他,把他憋出了病来。”
众人听着也不敢插嘴,贾政身为宝玉的父亲,愿意管宝玉而不是放任他,已经算是负责任的父亲了。
而黛玉和湘云,过年的时候都来拜过年,人家家中也有事情自然不能天天呆在贾家的。
大家也都知道这是贾母担心孙子一时口无遮拦了,众人也不敢说什么。
外面的贾赦和贾政已经听完了事情的整个经过,贾赦一拍大腿:“这不就是发了癔症吗?赶紧拿我的帖子去请王太医过府看看,就说是宝二爷癔症了!”
贾政连忙拦住他:“一个黄口小儿用不着请太医,就去街上请个坐堂的郎中回来,也不用说是什么病。”
癔症可不是什么好病,说不清楚就会被人说成宝玉疯了。
贾政爱惜名声,不想自家出一个疯了的儿子。
下人们看看两位老爷,贾赦一撇嘴:“看我做什么,没听二老爷说的吗?”
于是下人连忙去街上请了郎中回来,当然虽然请来的不是太医,也是京城里面有名的郎中。
贾母屋里又安抚好了宝玉,就听到外面说二老爷请的郎中到了。
她正想让郎中进来瞧瞧宝玉,就见宝玉又蹦了起来。
看他那样子,贾母连声说:“好好好咱们不看郎中,把那郎中连带二老爷都给我打出去!”
听她这么一说,请来的郎中自然不用进来了。虽然没人敢把贾政打出去,可也客客气气的把他请出贾母的正院。
“这可如何是好?”贾母对王夫人说。
王夫人已经没了主意,这时袭人已经被带来。
她一进来还没看清屋子里什么状况就被宝玉抱了个满怀:“袭人我好想你!”宝玉说着还搂了她一下才松开手看向她。
袭人这小半年的时间受了王夫人不少折磨,除了被灌了绝子汤之外,还要负责王夫人院子里的倒夜香工作,甚至在冬天天寒地冻的时候要洗院子里大小丫鬟的衣物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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