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丁怀远躬身站了起来,懒散样消失殆尽,像一头准备出击的雄狮,目光敏锐,脚步稳健。
怎么了?宥宁往后退去,躲在石头底下。
山上有人来了,是敌非友,只是不知道是来杀你我的,还是一起干掉。丁怀远嘴角微翘,带着嗜血的杀气。
他不能死。我不能让他死在别人手里,我要让他过得生不如死。宥宁低吼着。
好。丁怀远走到孙耀成眼前,孙耀成,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刚才说的是否句句属实?
孙耀成跟见到亲爹似的,放声痛哭:是的,丁大人,如有半句假话,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宥宁一细想,就明白丁怀远的用意。
如果他们知道孙耀成泄露秘密了,一定会杀他灭口。杀不了,也会让他整日提心吊胆的活着。
好,那我们走吧。
走?孙耀成两条腿抖得站不起来。他知道,说放你走,都是送你上西天的。
你不走?那我们走的。丁怀远抬头示意宥宁,看着石壁往下走。
那劳烦大人把绳子给我解开。孙耀成舔着脸。
宥宁上前划开他绳子,一刀切下他小指:孙耀成,这是你欠的债。
孙耀成吓得连声都不会出了,他身子抖得跟筛米糠似的,看到地上那截断指,想哭不敢出声,还是丁怀远给他止了血。
他胆都吓破了,任由丁怀远拎着他衣领,推着往前走,脑袋却不小心露在石头外面。
一道冷铁寒光破空而来,直奔孙耀成脑袋。
第25章
第二天一早,宥宁和丁怀远易容后去了金牛坡。
斗鸡场一连闹了几天,都不见廖俊杰所说的那个人出现。
宥宁二人怀疑打草惊蛇了。
第五天,周宥宁带了衙门的人再次走访,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拉家常的时候,这几户里有家姓李的寡妇竟然是陈德正远房表嫂。
陈德正自然义不容辞、挺身而出。大到为全县百姓谋福,小到积善积德、个人所得好处,又套了亲戚近乎。
一番车轱辘话说下来,宥宁都担心陈德正舌头要打结了。真亏他一个性子沉闷的人说出这么些话。
李嫂有些为难,神情有些松动。
大嫂,您看我们大人这么器重我,把这个事情交给我办,我要是办不利索,怎么对得起大人一片苦心?大人答应了,我今天要是能把你们几家说服了,这搬迁挖路的事,就全由我负责,有好处肯定也少不了你们的。陈德正故意压低嗓子,实则屋内的人全听见了。
当真会有好处?你不会诓我搬走,到时候拍拍屁股就走人吧?李嫂不信。
你问我大人,陈德正耳语说了一句,回身冲着宥宁直递眼色,大人,李嫂有话问您。
宥宁手握拳头抵在唇边,掩饰住笑意:李嫂,你说。
李嫂眼睛里尽是精明之色:我这远房堂弟说你们这建布庄他负责?
恩,对,这块我分给他管了。对了,你们签好契约后,我们先盖房子,房子盖好了,你们再搬。
李嫂脸露笑意:那之前答应补的钱呢?房间能不能修得宽裕一些?到时候德正他们可以住我家,我替他们烧火做饭,洗衣裳。
那这个就需要问过陈大人了。宥宁眼带促狭之意。
陈德正急得脸红脖子粗,拼命摇摆着双手。
真的啊。贤弟都是大人了啊,喔嚯嚯,眼看着就正午了,就在这儿吃个便饭再走。李嫂就跟变脸似的,从最开始的你、到远房堂弟、再到贤弟;脸上的笑是越堆越多,态度是越来越热情,人都挂陈德正身上了。
陈德正臊得满脸通红,手脚都没地方放了。
宥宁朝他使了个眼色,陈德正松了口气跑了过来,擦了擦汗:大人,您说。
去问问她,能不能把那几家搞定。
陈德正苦着一张脸,挪过去问了问。
李嫂解开围裙把那几家叫了过来,还特意叮嘱陈德正:德正,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再许诺别人啊。
陈德正点头称是。
事情解决得比较顺利,但是花的银子比之前预计多去了不少,还得留下陈德正做中间人。
打这开始,宥宁更忙了,衙门和郭家庄两头跑。
杨老板的那批货也得抓紧了,图样她还需多做设计和修改,这事没人帮得上忙。
另外还有个病人要照顾,好在现在衙门的人用得顺手了,很多事不需要交代。
待宥宁理清这些事情后,惊觉小半个月已经过去了,孙耀成的事她都没有在意了。
难得今天放衙早,宥宁亲自把廖俊杰送了回去。
廖俊杰捂着脸耍赖:宥宁兄,我这胳膊也疼,肚子也疼,哎哟不行了,我头也疼。哼哼唧唧的就是不肯下床。
头疼是吧?胳膊腿疼是吧?最近事情都顺利了,宥宁连开玩笑的心都有了。
嗯嗯。廖俊杰连忙点头。
方晋,去厨房拿把菜刀过来。宥宁边笑边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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