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梦碎了就成了噩梦,云瑶面露凄惨之色,脚踩棉花似的飘进了屋内,这幅情形唬得娟儿心惊肉跳:云瑶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姓周的威胁你?
云瑶摇了摇头:没事,他没有。娟儿,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下。
娟儿不肯走,陪着她宽了衣,上了床,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云瑶再也抑制不住,咬着帕子呜咽出声,泪如泉涌,哭到快要昏厥,心中越想越凄凉,越想越止不住眼泪,连哭都不自由。
娟儿听得直擦眼泪,心中却早已打定主意,把这笔账算在了周宥宁的身上。
可怜我们周大人一心只想发家致富,没成想又惹出一段风流债,一个小女子的怨恨。
此时按下先不说,单说去杨老板这儿。
本来以为跟杨老板要大费一番唇舌,才能说服,没想到太顺利,顺利得让宥宁觉得这里有太多陷阱。
丁怀远自然是不信。太快答应的事无外乎三种:1.不用你的,他已经有了合作人。2.做事朝令夕改之人。3.是个舍得破釜沉舟的人。
后两种不太符合杨老板这样的人。
杨老板,你不需要听听我的设想么?宥宁斟酌了一下。做生意,得把丑话说在前头。
杨老板哈哈一笑,下巴上的肉抖三抖,他用那只戴满红宝石玉扳指的蒲扇般大手指了指自己:大人以为我是开玩笑?非也非也,商人是无往不利,自是不做亏本生意。我告诉大人一个秘密,就是我已经得知宫中消息,这次如果有服饰新颖出众,将有机会作为今年皇家的御用布庄。您说,这个机会谁愿意放弃?
不是说民风不开化,不接受这种么?杨老板不怕堵错局?
堵?既然是堵,那就是输赢各占五成,今年输了明年再来。据说,宫中晋升的那位娘娘,也是西域之人。杨老板不经意又放出一个大料。
宥宁这才觉得合理了起来,大概就是女人争艳闹出来的事,但于她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杨老板,那皇家若订了你们,我们这边可有资格参与?
那是自然,画稿和布料生产,还是得由你们来。
成交,那我们需要签订一个补充契约。
杨老板也爽快:好,那这样,明天迎宾楼详谈。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宥宁也不好再说什么。
从杨府出来,天色已是不早,宥宁二人出去吃了饭,就去了鸿运客栈。
掌柜的,一间房。丁怀远说。
掌柜的,两间房。周宥宁说。
客官二位是要几间?掌柜笑呵呵,不急不躁。
丁怀远瞪了一眼宥宁,扭头对掌柜说:一间上房,另外劳烦送些洗澡水过来。
是,小心子,带二位客官去房间,还有下来后再让水房的人送两大桶热水上去。掌柜摸出钥匙,边吩咐小二。
好咧,二位客官楼上走。二人跟着小二进了房。
你怎么只订一间呀?多不方便。宥宁累极了,要是她一个人,肯定早趴床上了,但碍于丁怀远在场,她不好意思。
何况,孤男寡女的,她这样做容易给人暗示,被人圈圈叉叉。
累了吧,洗个澡早点睡,我睡这儿就行。丁怀远指了指屋内那张圆桌。
这怎么睡啊?你这么长,根本就睡不下去。要睡也是我睡,我个子小。宥宁跟他抢上了。
我开一个房,也是怕你晚上出什么意外,并没有其他想法。丁怀远顿了顿,就算有其他想法,现在还早,我不急。
宥宁红着脸去掐他,突然敲门声想起,屋内二人对视了一眼,做好了准备。
丁怀远暗器已经藏在手掌里。
宥宁前去开门:谁啊。
我,刘宗海。
第34章
宥宁低头看了一眼, 发觉没什么不妥,这才开了门:刘大人好。
周大人, 今天不为公务,勿需如此生分。我仗着比你痴想几岁,叫你一声宁弟,你叫我海哥,不知大人意下如何?刘宗海人斜斜靠在门框上,一手撑住半开的门, 含着笑。
说实话, 刘宗海这人看着是比丁怀远好相处,实则不然。
刘兄, 请。明天还有更多的事要做, 宥宁并不在这些细节上过多纠结。
多谢宁弟。刘宗海进了屋, 一眼看到半靠在床假寐的丁怀远, 故作惊讶道, 啊, 原来丁大人也在这儿, 失礼失礼。宁弟, 你怎么不说一声呢?
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原来是刘大人啊。丁怀远坐了起来, 掸了掸衣服, 慢条斯理,给人一种他才是这儿主人、其他人是客的错觉。
不知刘兄来是所谓何事?见二人气氛不算好,宥宁出言打断。
来找你...们吃饭的。刘宗海勉强补了个们。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丁怀远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 像是能看出花似的。
这个啊,简单。刘宗海笑嘻嘻地看着宥宁,我知道你们要来,已经在各个客栈酒楼递了你画像,只要你一来,就有人通知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