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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夏未央画画了,都会回来,每次,夏母都在门口,守着等着就怕夏未央不回来。夏未央每次回来,表情和动作都差不多,表情差不多主要是每次都是面无表情,动作基本上都是,进屋蹬掉鞋子,左脚先开始穿拖鞋,穿好鞋子后会回卧室把自己的小画架放好,随后她会拿着换洗的衣服进浴室洗澡。
    等夏未央洗香香出来了,夏母熬的汤也好了,偶尔也会因为熬汤时间久了,她需要坐在桌前等一会。夏未央就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像是到了别人家里,极有教养的小姑娘。这和原来的夏未央绝不一样,原来的那个小家伙特别爱折腾,也特别能作,在家里更是没个样子,这里躺着,那里趴着,就是不会好好坐着,怎么舒服怎么来,那是夏未央曾经的宗旨,说起理由来还振振有词:所有的东西都是为了我存在,我的舒适,就是最大的衡量标准。
    夏母端汤出来,夏未央正乖宝宝一样坐在那,“宝贝儿喝汤。”夏母坐到旁边,夏未央哦了一声,端起汤就喝。大多时候,夏未央都是听话的,你让她做什么她就会去做,如果她不愿意,她会皱着眉头,沉默表示不愿,如果你坚持让她做,她不愿也会去做。对于父母,她几乎不会忤逆,也许是老天为了弥补从前那个不听话的夏未央惹的祸,以前的夏未央很少听话。
    “好不好喝?”
    点头。
    “还想喝吗?”
    摇头。
    交流总是这样简短,夏母试探引诱过,想引着她多说话,可但凡能用用肢体表达的,夏未央都不开口。夏母有时是,心有余力不足,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怕说重了孩子难受,可不说,夏母几乎可以预见,孩子的自闭会越来越严重。
    饭后,夏未央在窗前溜达一会,就回房去了。夏母站在门口半天,还是没进去。夏父回来,就看见一直盯着门在看的夏母,“干嘛站在那里傻傻地看着?”夏母低头,叹了一声,明明生活在一起,却像是隔着天涯海角。
    夏未央的画,进步很快,感触的最深的,莫过于木子禾。木子禾去国外,也会给夏未央打电话,“有没有乖乖画画?”
    “有。”
    “也有乖乖回家吗?”
    “有。”
    “有没有想念老师?”
    夏未央没有立刻回答,木子禾说:“老师很想你,未央。”
    “想。”夏未央说。木子禾笑出来,“小家伙,我不想你,你就不想我吗?”
    “恩。”她还承认的理直气壮。
    “为什么呢?”木子禾循循善诱,“觉得我不想你,你就吃亏了?”
    “恩。”
    “现在还觉得吃亏吗?”
    “没。”
    “老师很想你,你是想老师,按照你的理论,吃亏的是我。”
    夏未央没说话,木子禾适可而止,“好了,我下周就会回去,给你带了好玩的小东西,你一定喜欢,期不期待?”
    “恩。”
    “要不要来机场接我?”木子禾问完,半天那边没动静,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夏未央的声音传来,“找不到。”
    “打车过来,就说去机场。”木子禾说完,又改了口,“算了,我给司机打电话,让她去接你,你别自己出来了。”夏未央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周日,木子禾从国外回来,夏未央被司机载着去了机场,木子禾出来,先给与夏未央一个很大的微笑,随后,她放下手里的箱子,张开双臂,就站在原地,向夏未央敞开怀抱。夏未央在人群中,会露出茫然无助的神情,但她还是一点点往前走,司机就跟在她旁边。最终,夏未央走到了木子禾附近,仍有一段距离,她不肯再走,木子禾笑了,毫不犹豫地走过来,抱住夏未央,欣喜的声音说:“每次见到你,总能给我新的惊喜,已经开始学会掌握主动了,好样的。”
    “给你。”木子禾跟夏母通了电话,把夏未央领会自己家,夏未央坐到地上,看着色彩缤纷的彩铅笔,眼睛都是亮亮的。木子禾看到了,手撑在沙发上,笑吟吟,“喜欢吗?”夏未央抱着faber-ll标志的盒子,她喜欢,所以她要抱着它。
    或许是太喜欢,所以连睡觉,都想抱着,木子禾由着她,“抱着也可以,但抱着它,你没办法好好睡觉,老师给你放旁边,你睁眼就能看见,好不好?”夏未央想了想,这才松开手,看着木子禾把盒子摆到她旁边。夏未央躺下了,一只手落在上面,一定要保持某种联系才能安心。
    夏未央越发沉迷于画画了,除了吃饭睡觉,她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画画,连家都不愿回了。连着三天,夏未央没回家,虽然木子禾说夏未央都好,但当妈的,还是放心不下。当夏母找上门时,夏未央的身体倚着墙壁,睡着了,面前的画板支着,空白的。
    “她对着空白的画板,就这么一直坐着。”木子禾让夏母看过夏未央之后,就把人悄悄叫出来,门关好,“搁着以往,我会劝她休息,但我觉得,现在是关键时刻,或许,她正在构思一幅无人比拟的画卷呢。”夏母并不认可,孩子是她的,累坏了她心疼。
    夏母还是想带走夏未央,木子禾劝道:“您先别着急带她走,从我的角度,她画出美妙的画,我很开心,这是我作为老师的一面,但作为朋友的一面,我知道未央并不开心,她有心结未解,每一次,她长时间沉溺于什么的时候,我都在想,她或许是沉浸在过去的某一个时间节点不肯出来,我不知道她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当她思想斗争激烈的时候,我想我应该站在她这一边,给她时间和空间,每一次思想斗争,都有可能突破原来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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