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男女的亲事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在林家三兄妹的亲事上,贾赦可以建议,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可以当媒人牵红线, 但是最终下决定的,依旧只能是林如海。
现在贾赦明摆着不乐意替甄家的姑娘当媒人, 甄应嘉除了以两家的亲戚关系压贾赦外,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然而事实上却是, 即使是身为金陵土皇帝的甄应嘉,在荣国公贾赦面前, 想要以势压人, 也是不可能的。
更别说, 这位背后还站着忠瑞亲王呢, 那位和他们金陵甄家, 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甄应嘉气急败坏,带着妻子,儿子和女儿出了荣国府。
等回了家, 甄大家大公子甄璧不满道:“真是不知好歹, 若不是看在两家关系极好的份上, 谁乐意让他去保这个媒呀。”
说着心里还不解气, 伸脚踢的一下桌子, 没想到却引来一阵钻心的疼。
甄大夫人魏氏心疼不已:“你这孩子,怎的这般鲁莽,这桌子又不是他贾恩侯, 你踢他做什么?”
她转头询问甄应嘉:“老爷,贾恩侯不愿帮忙,咱们接下来该如何?”
甄应嘉沉吟一番说道:“实在不行,只能请老太君出马了。”
之前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找上贾母,是因为贾母的辈分高。
贾敏早逝,贾母这个林如海的岳母,其实在林如海那里并没有多少牌面。
林如海认她是岳母,贾母就是。如果林如海不把她当一回事,那贾母在林家这里,就什么也不是了,找他还不如找和林如海同辈,交集更多的贾赦和贾政两兄弟。
事实证明,贾赦不愿,贾政无能,甄应嘉想在林瑾的亲事上占据更多的优势,只能请出贾母了。
甄家大姑娘闺名甄瑶,模样生得极好,今年已经十八了。
早年间甄应嘉一直有心送她入宫参加大选,要在兴宁帝的后宫里再增加一个甄家女。
奈何这位甄瑶小姐时运不济,在她适龄的时候,兴宁帝别说大选了,小选也没办过。
今年倒是办了个小选,可甄瑶的年龄已经超过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又一次错过。
好在甄应嘉的野心足够大,为她挑选的夫婿人选,也都是当世的青年才俊,家族也是兴盛繁华的,多少安了甄姑娘的心。
先前甄瑶也对和谁成亲并没有多大的意见,但是今天,在亲眼见到了荣国公贾赦后,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诗词文章中走出来的人物,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不外如是。
当真是“公子指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而且贾赦外表年轻,实际年龄已经将近半百了,其阅历见识,完全不是那些还没有受过社会毒打的世家公子哥儿能比的,实在是勾的情窦初开的甄瑶姑娘小鹿乱撞,芳心暗许。
甄夫人魏氏发现,自打从荣国府回来后,甄瑶就不对劲了,经常独坐一旁,心事重重,时不时还露出一抹娇羞来。
魏氏也是从这个年纪走过来的,哪里看不出来甄瑶这是有心上人了?
魏氏心下暗道不好,寻了一个时间,到了甄瑶的屋里,把侍候的人都遣了出去,她埼和甄瑶好好谈一谈。
“瑶儿,你告诉母亲,可是有心仪的人了?”魏氏一来就单刀直入,直入主题。
甄瑶闻言,一张绝美的脸蛋爆红,羞的都抬不起头来了。
魏氏哪里不知道甄瑶这是什么情况啊?这就是春心萌动啊。
魏氏暗道不好,细想一想,甄瑶之前并没有这毛病,是在从荣国府回来后才有的,肯定是在荣国府里看到了让她动心的人,才会有如此表现。再想想当时他们都见到了什么人,魏氏大概就知道甄瑶看上谁了。
她满脸惊骇的问道:“是荣国公还是忠瑞亲王?!”
除了那两个人,魏氏不做他人想。
甄瑶的脸更红了脸,就连两只耳朵也红透了。她并不答话,只用帕子遮住俏脸,一句话也不说。
魏氏顿时急了:“你这孩子,尽会给家里找麻烦!你别看那两位年轻英俊的,以为是什么青年才俊呢。他们的年纪比你爹的年纪都要大了,你看上谁不好偏要看上他们?!再说了,满大街谁不知道那两位是一对儿,只爱蓝颜不爱红颜的?你得在那两位中间插上一脚!是嫌命太长了吗?”
这话甄瑶可就不爱听了,一把扯下遮面的帕子,不服气道:“一对儿的又如何?那本就是不对的!他们能生得出孩子吗?那么两位精才绝艳的人物,身后还有那么大的家业,却无人继承,他们对得起贾家的列祖列宗吗?”
魏氏被顶的气极,指着甄瑶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甄瑶见她这样,也怕真把魏氏气出个好歹来,缓下语气劝道:“母亲,您想啊,我也不要正妻的位置,只需成为荣国公的侧氏就成。待我生下儿子,荣国府还能逃得出咱们的手掌心么?父亲也不必为了前程,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魏氏冷笑:“我猜着也是那位!我劝你趁早儿的歇了这个心思吧。你若是看上了别的人,哪怕是宁侯爷呢,我和你爹都能替你争取一二,可你偏看上了他!实话告诉你,当年你娘我还在闺阁时,打那位主意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家中请出冰人说媒的不知凡几,结果如何?谁又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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