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找了个借口:“你也知道的,我明天有个通告要赶,今天去了鬼屋,我晚上有点怕,不敢一个人睡。”
冉飔奇道:“不是有湄姐吗?你可以跟她一块儿睡。”
温卿看了看庄湄,毫不犹豫地把自家经纪人卖了:“湄姐她比我更怕鬼,她还怕黑,晚上从来不敢拉窗帘,可是我不敢不拉窗帘啊,怕窗外有阿飘。”
一旁的庄湄听见自己老板面不改色地抹黑自己,挑了挑眉,不语。反正也习惯了。
“大不了……我付你住宿费就是了,以后都这样,好不好?”
冉飔听到这话,连忙拒绝:“不用了不用了,你尽管住就是了。那么客气干什么?”
于是温卿在冉飔看不到的角度悄悄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微笑。
直到和温卿挨着坐在车里,冉飔还有点晕晕乎乎的。
她怎么感觉……自己又中了温卿的套路呢?
这一点,直到以后温某人次次来归城都赖在冉飔家里的时候,冉飔同学才完全醒悟过来。而此时的她,还在为自己对温卿用意不纯的怀疑而羞愧。
“到了。”庄湄淡淡地道,她把车子停在路边,冉飔两人就下车了。
“飔飔,你带路哦。”温卿萌萌地看着冉飔。
冉飔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有些纳闷:“湄姐一个人住酒店啊,她不是怕黑吗?”
温卿:“没事,湄姐和她女儿一起住。”
冉飔问道:“湄姐居然还有女儿?她看起来才三十岁。”
温卿眨了眨眼,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爱到深处自然而然嘛,产生爱的结晶也是很寻常的事。”
呵呵,你很棒棒哦。
母胎solo三十年的湄姐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总感觉,自己外表乖巧实则古灵精怪的小老板,似乎又在说她坏话?
吃完饭之后,温卿提议:“要不要我们来对戏?”
冉飔问:“对什么戏?”
“《梨容殇》的剧本你看完没?就是徐瑀之和阿漓初见的那一场戏。下个月就要开始拍这部戏了,你不用再熟悉一下?”
冉飔点点头,拿出《梨容殇》的剧本,由于是反串演的男二号,她有几本厚厚的台词本,前几十页都被冉飔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上了标记。为防丢失或与旁人对戏,这些剧本冉飔复印了两份。温卿惊奇地接过台本,仔细翻了翻,发现那些五颜六色的批注是冉飔对于情感掌握的一些细微处的看法,居然还写得挺有感觉的。她不禁对飔飔真正有些惊佩了,此刻她把冉飔更多地当成一个有资质的演员来看,而不是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我们开始吧。”深深吸了口气,温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认真地看着台本。
其实女主的台词温卿早就背熟了,她在冉飔试镜前就拿到了女主阿漓这个角色,不然也不能推荐冉飔去试男二。只是,温卿想给飔飔一个惊喜。
两人深呼吸,渐渐进入了状态。
漫长而漆黑的夜晚下着连绵的雨,冲刷着清俊少年身上的血迹,雨声中掺杂着凌乱的脚步声,踩过被雨水浸湿的厚厚枯叶,森林里回响着细细碎碎令人心烦意乱的声音。
徐瑀之此时心下生出丝丝绝望,他明明早已受人陷害被父皇贬为庶人,竟然还有人不想放过他这条贱命,竟至派人追杀。
他昔日的暗卫死的死,伤的伤,叛变的叛变,此时,竟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尽力奔逃。
他没有办法。
他还不想死,他虽不想当皇帝,但他的母妃还在冷宫受苦,除了坐上那个天下最尊贵的位置,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救出母妃,让她颐养天年呢?
那个冷漠而自私的父亲,如何靠得住?
刺客追上来了,而此时的他已再没有抵抗的力气,身中数刀的他,竟已到引颈受戮的地步。
但他不甘心。起码,他在死前要再拉几人垫背。
正当他心中绝望,打算临死一搏之时,一声轻笑从头顶的树上传来,笑声明显是从某个年轻女子口中发出的,却清清冷冷,不带半分感情。
他抽空用余光一撇,见那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着一身素白衣裳,静静地坐在大树的枝桠上,青丝一直垂到小腰。她容貌姣好,眼睛深邃乌黑,一时间,他不禁有些失神了。
徐瑀之觉得,自己一定是快死了,不然怎么能在这深山老林中看见如此美丽不似凡人的姑娘。
追杀而来的刺客正想杀了徐瑀之,却见白裳少女突然从树上轻轻一跃,落到地上来。她穿的不是寻常女子穿的绣鞋,而是一双精美的短靴,落在湿润的枯叶上竟然无声无息。
这若不是林中山魈,便是个武林高手。
刺客们均提起了警惕,远远对那女子道:“此人乃洛城中臭名昭着的采花大盗,我等正在追杀此人,阁下应与此人素不相识,请阁下莫要干预。”
那少女漫不经心地玩着指甲,道:“谁道我与他素不相识?”
话一出口,就连徐瑀之都是吃了一惊,他可以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样一位姑娘。
只听得少女淡淡接道:“我见他生得甚像我家与丫头私奔的家仆,故来捉他回家。”
这回不仅是徐瑀之,连刺客都对这少女的信口开河感到无语,大梁被废的三皇子,在失势之前也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怎么就成了她家里的家仆,还和丫头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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