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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锐言原本是自由散漫的性子,能慢慢来绝不着急,却在课余时间,疯了似的练琴和写歌,小提琴专业的在留学不到两年的时光中录了很多小提琴曲,也写了很多歌,大部分是废稿,小部分真的被他写出了名堂。
    他依旧署名Egon,将曲谱发给他的发小,光年星娱的经纪人贺桐。
    贺桐负责把关、进一步编曲并填词,然后把歌曲推给光年旗下琴鹤音乐的王道歌手江流静。对方作为新一线知名女歌手,几乎唱一首歌就能带火一首。
    谢锐言发自内心地感谢这两个人,她们却说是歌曲的功劳,只是合适的音乐遇到了合适的人,引发了强烈的共鸣感,这也正是艺术的灵魂内核——感动人心。
    谢锐言在追逐的过程中逐渐明白了意义;其实追逐“月亮”的本质,就是追求自己向往成为的模样。
    谢锐言在收拾好的客房入住,并且取得了永久居留权,原本一切大功告成,坐下来编曲。
    但他写不出来,和回国后,得知奶奶早已去世时一样,灵感插着翅膀从脑内逃跑,剩下的是无止境的空虚。
    “月亮”现在就在自己身边,摸得见够得着。
    他却好像触碰不到自己了。
    自从回国之后,谢锐言一直陷于同样的状态,脑子里像被猫爪拨弄后散乱打结的毛线。
    看似习惯,实则焦虑,无法静下心,哪怕在纸上写下一句完成的旋律。
    这个世界是个巨大的谎言,如同吐不出丝的蝴蝶被纯白色的人工茧费尽心机地包裹束缚,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而他置身于谎言之中,日落月升,虚度光阴。
    韩峤下班回家,换好鞋,摘掉脸上的一切羊毛制品,脱下围巾、手套,脱掉大衣和内里研究所的蓝大褂,用衣架挂好,整整齐齐,没有一个褶皱。
    他望向依旧紧闭的客房门,有种从来没有打开过这间屋子的错觉。
    这些日子,他与谢锐言周旋,互相了解,日常拆台,和线上互损的时候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韩峤乐在其中,谢锐言看着也没有异常之处,二人相安无事,韩峤摸到了彼此相处的两条行为模式
    一,他逗谢锐言。
    谢锐言隐忍,面红耳赤,低头认错。
    他觉得谢锐言有点可怜,收敛恶趣味,不再逗弄。
    二,他逗谢锐言。
    谢锐言忍不住炸毛,出言讥讽,搞骚操作回击。
    他更感兴趣,继续逗弄。
    如此循环。
    行为模式就和家养猫狗互殴似的你来我往,幼稚得像菜鸡互啄,韩峤却乐此不疲。
    生活不光是有工作,还有解压剂,谢锐言就是这一针制剂。
    但自从谢锐言进了客房,在里面封闭式地呆着,出来的时候总是说不上来的奇怪。
    韩峤认为有三个字可以形容谢锐言的脸色——“便秘脸”。
    小谢总,可怜。
    就在昨天,韩峤刻意把谢锐言惹毛一回,想着两个人吵一架,谢锐言压抑着的感情会淡一些。
    谁知谢锐言不但不回击,反而用平静的语气、磁性的青年人声线留下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你和废物吵架有用吗?”
    他说完就回房了,带上房门的声音轻得听不见,留下韩峤想了几秒,才明白过来,废物说的是谢锐言自己。
    张扬的、张牙舞爪有几分像螃蟹的豪横小谢总,竟然说自己是废物。
    比起横着走的螃蟹,谢锐言更像是失去了旧海螺的寄居蟹,他刚得到了新的住所,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安放入内,缩进壳里,来规避不安全感。
    就连今天早上的小笼包也不出来一起吃,要等韩峤去研究所后,谢锐言才默默地从房间出来,把它们消灭完。
    韩峤反思自己有没有说什么重话,让谢锐言对他避而不见,却意识到,问题很可能并不是出在他的身上。
    韩峤给刘岭发了条语音消息:“行为模式失效了。”
    刘岭直接打来语音电话:“你不准备折腾他了?让他回谢宅?”
    “计划有变,我准备成立一个关爱小谢总健康成长研究会,你要加入吗。”
    “不用了,我可还没忘记当时他当时在热搜上对你的嘲笑,太傻了,傻到我总是想到那个表情包,小丑竟在我身边。”刘岭咧着嘴道,“娇,你知道吗,有一个表情包能完美地诠释你现在的心情。”
    “什么?”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韩峤不置可否:“心动?你在说什么。”
    “你被姓谢的下降头了。”刘岭诗朗诵般地拿腔拿调,“他是狐狸精,偷走你的心。”
    韩峤微微皱眉:“我劝你谨言慎行。”
    “我不,昏君。你总让我反省工作失误,我劝你也反省一下,为什么最近你不沉迷工作了,十句话里有五句是谢锐言。”
    刘岭吭了很大一声气,啪地撂了电话。
    韩峤:“……?”
    第12章 狼崽子
    又到了霸总标配的夜间失眠的一日。
    韩峤的印象里也有一个人,对他说过,“我只是废物,你不用对我很好”。
    韩峤举着手机,打开灰白色带菱形格纹的手机浏览器页面,网页正中间写着“BeAlone”的字样。
    右上方除了站内更新通知,果然没有最新私人消息提示,韩峤在机缘巧合下加到的网友还是没有上线,也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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