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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疫情已经开始回落,谈起明年的情况,积极乐观的刘厂长精神更加振奋,为众人设想了大片蓝图。
    “道路不那么曲折,前途却无限光明。”
    他是位好厂长,很多细节处的问题,比老板们先一步想到,韩峤边认真听取,边在笔记本上一一记下。
    庄毕在一旁用录音笔录音。
    翻页之间,刘厂长和庄助理隐约看到本子的第一页和最后一页都夹着黄色的纸,字迹却与韩总本人的不同,两张都像是同一个人写的。
    庄毕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刘厂长更多的是疑惑。
    韩总没有对象,家人也早早离世,到底是谁给夹的纸片,刘厂长一时很好奇。但敬业的他没有多问,只是一个劲地汇报工作。
    这两张黄纸片的玄机,要等很久之后的年会饭桌上,他才和庄助打听到;等那时,韩总和纸片的主人早已迎来了“七年之痒”,是各种play最猛烈的一年。
    刘厂长汇报完,小心翼翼地问:“韩总,您还满意吗?”
    “保持这个势头,如果再有人找麻烦,告诉刘岭和我。”
    刘厂长看着他面色说:“我一定及时汇报,之前来抽查的人……”
    “你不用紧张,伏羲不会有问题,一切照旧。”
    大老板和二老板都这么说,刘厂长总算松了一口气。
    泰兴之行时间不长,韩峤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就回了南京。
    像是昨日重现,刘岭又给韩峤放了假,责令他哪里都可以去,就是不能到公司和研究所,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下半年还有重要任务。
    韩峤没有去旅行,坐在家里,打开电视,一个人把和谢锐言一起看过的电影又都二刷了一遍。
    电影大半由他和谢锐言共同挑选,符合二人的口味,都是好片子,即使不是头一次看,也能全情投入。
    只是在看电影时有多沉醉,看完后就有多空虚,胃部那阵不适感蔓延上升,太阳穴一阵阵地跳,催促韩峤做些什么。
    韩峤打开和孙仰秋的聊天记录,把谢锐言那串账号id全部复制下来,又用平板打开了各种app。
    当时搜索过的记录多半还在,结合着聊天记录,韩峤查看了谢锐言每一个账号上的每一条动态,就连那个“今天被H总骚到了吗”的微博,韩峤没有错过。
    比起那些正正经经的主账号、花式吹彩虹屁的小号,韩峤被这个微博吸引了全部的视线。
    如今账号已经改名,叫“今天刷H总的微博了吗”。
    首先是个人主页最上方,分明是他之前在长微博底下画的简笔画。
    谢锐言不光看到了,还把它单独截图做了头像。
    哦,谢锐言还往那个小人的脸上加了两团浅粉色的腮红,看着不像美颜app的滤镜贴纸,像是他自己涂的。
    可爱。
    韩峤攥紧了平板电脑,差点把屏幕捏坏。
    账号之前的动态都是些暗恋心路历程,以及二人在一起时的生活细节记录,偶尔有韩峤分享给谢锐言的菜谱。
    如今的“骚了吗”已经有小几千的粉丝,似乎转型成了文艺博主,各种名人名言,还有手抄诗歌,其中有一首让韩峤印象深刻。
    帕斯捷尔纳克的《梦魇》。
    谢锐言仿的是印刷体的笔迹,粉丝带显微镜看图,发现是手写字迹,纷纷感叹博主控笔能力超强。
    那首诗歌情感炽热又绝望,于韩峤却有着十分动人的寓意。
    “我必如雪崩再来”。
    诗人这样想,诗中的主角这样想。
    韩峤隐约觉得,谢锐言也这样想。
    韩峤记不起自己上回失眠是什么时候,但他又开始失眠了。
    比起药物和针灸、以及规律的作息,谢锐言的怀抱是必不可少的条件。没有了谢锐言这颗酒石酸唑吡坦,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睡不好的夜晚,韩峤回忆着心理医生建议的疗法,去回想让人愉悦的时刻。
    记忆转了一大圈,却总是落回某个平平无奇的夜晚,谢锐言被气到发红的耳垂和脸,亲在他嘴唇上的触感。
    那是谢锐言第一次明确地表示出对身边人的喜爱。后来,谢锐言就越来越主动,让人难以抵挡,无法招架。
    韩峤认为自己这人看似积极主动,实则在感情上平平无奇,是颇为被动的类型。可谢锐言不一样,看着别扭,其实是标标准准的肉食系,又时常有反差萌。
    就像谢锐言的名字,碰他一下会觉得扎手,可熟悉之后,他会把软软的肚皮露出来给韩峤一个人碰,被摸的时候还会发出满足的“呜噫”声。
    想着想着,韩峤赶紧身体有些不对劲。轻叹一口气,把身体蜷进被窝里,闭上了双眼。
    韩峤是个格外清心寡欲的人,没能想过自己也有这样一天。
    谢锐言在他床上的时候,他不觉得有什么,人走了,反倒为韩峤打开一个神奇的开关。
    人类的本质竟然是失去了才知道能冲。
    前所未有的冲动混合着懊悔,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各种未知的东西飞了出来,触感如同脉搏,滚·烫而强烈。
    薄被发出了切切搓搓的顾涌声,夹杂着些许暧·昧气息,合着悠长的低叹。
    “锐言。谢锐言,小谢……”
    群星璀璨,高挂在夜空中,月亮暗淡无光,怯弱地躲在乌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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