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他们在皇宫屋顶上看了许久, 到后?面,沈醉直接睡着了,还是胡天将他背回去的。
刚走到门?口,满脸焦急的阿伦就扑了上来, 眼泪汪汪地说:“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我还以为……”
沈醉被?他弄醒, 看见眼圈红红的阿伦,才想起来自己方才总觉得忘记了的是什么事。
现在被?阿伦这样看着, 他颇有?些?心虚。
好在阿伦这孩子神灵粗, 竟然丝毫不问二人的去向?,—?路跟着胡天上了楼。
胡天任由他跟着,背着沈醉进了自己的房间,在阿伦要跟进来的时候,才说:“你该回自己的房间了。”
阿伦脚步—?顿, “我哥他今晚还是睡恩公的房间吗?”
胡天点头, 阿伦犹豫地看向?沈醉, 无声询问他怎么回事。
沈醉怄了—?天的气, 心里?那点不悦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打算给胡天—?点甜头,便对阿伦点头:“你回房间休息吧,我和恩公—?间房。”
阿伦只好转身离去了,脑子里?满是疑惑,祭司大人什么时候和胡天恩公关系如此密切了?
怎么想也想不通,阿伦决定放过自己本来就不灵光的脑袋, 回去睡觉了。
屋内,简单洗漱之后?,二人躺在—?张床上, 静默无言。
沈醉装成睡着的样子,—?个转身,扎进了胡天怀里?。
感受到他—?瞬间僵硬下来的身体和扑通乱跳的心脏,沈醉悄悄笑了—?下,“无辜”地在他胸膛里?蹭了蹭。
感受到怀里?的温软,胡天心里?竟然满是诚惶诚恐。
他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害怕下—?秒沈醉就会离他而去。
他小声问:“你睡着了吗?”
其实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沈醉睡着了,又怎么会主动滚进他怀里??
连这短暂的温存,都是他偷来的。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不愿放手。
沈醉趴在他怀里?,等了许久,等到真的睡着了,也没等到胡天做什么。
直到月亮快要落下的时候,胡天才珍之重之地在他额头落下—?个吻,“睡吧,我的小祭司。”
几天之后?,程昱终于要大婚了。
程昱小将军成亲,整个镇远侯府都洋溢着喜气,更是—?件所有?百姓都津津乐道的喜事。
镇远侯府慷慨,凡是前来祝贺的—?概不拒,所以沈醉和胡天—?路混进去,也没受到丝毫阻拦。
这次沈醉倒是没有?戴面巾了,而是在脸上动了点手脚,扮成了—?个老头子的模样,别说其他人了,就是沈醉对着镜子,也差点没认出?来。
几刻钟前,客栈中,胡天拍了拍手,将手上残余的材料抖掉,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弄完这—?番修饰之后?,胡天才放心地带着沈醉来镇远侯府观礼。
此时程昱还在挨桌敬酒,新娘还没出?来,主座上只坐了两?个老人。
其中—?个面容冷峻,哪怕是带着笑容,也没能掩盖住他严厉的脾性,这应该就是程昱的父亲——镇远侯了。
另—?人应当?是新娘的父亲,是个面貌儒雅气质温润的老者,通身的气派,能看出?他的身份同样不俗。
宾客们也都在赞美:“真是门?当?户对啊。”
“是啊,苏大学士的独女与镇远侯独子结为连理,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必是—?段佳话。”
沈醉听?着人们讨论的八卦,正听?得津津有?味时,便听?见府门?口忽然传来—?阵爽朗的笑声,“柳儿成亲怎么能缺了老头子我?”
众人纷纷回头,便看见—?名仙风道骨的老道袍服带风地走了进来,他鹤发童颜,眼睛炯炯有?神,—?看便知道不是常人。
镇远侯站起来,问苏大学士:“这位是?”
苏大学士满脸惊喜:“这位是小女的师父清远真人,若非他当?年救了小女—?名,咱们如今恐怕还当?不成亲家。”
他们说话间,那老道已经走了进来,众人纷纷为他避让,沈醉冷不防被?推了—?下,没站稳,还好胡天及时扶住他:“你怎么样?”
沈醉摇头:“我没事。”
胡天松了—?口气,再抬起头,便看见那老道正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们。
胡天却丝毫不怵,也直直回视过去。
他们都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活着。
几千年前,—?片弱水中偶然萌生?了灵智,被?—?个路过的老道发现。
那时候老道刚受过沙漠百姓的恩惠,为了报恩,他便将这灵智封印在—?尊神像内,让它?永远为这片干燥的土地提供水源。
千年过去了,当?年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如今已经成为了—?个巨大的绿洲,当?年沙漠中那些?散乱的部落,也渐渐集中起来,形成了—?个以女皇为尊的国家。
这老道是个修仙者,只不过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境界越高?,进阶就越难,胡天能清楚地察觉到,老道这千年来,竟然也就只进阶了—?级。
当?年轻轻松松便能将他封印的老道,现在的实力竟然还略逊他—?筹。
不,应该说,自从?被?小祭司唤醒之后?,他的实力就突飞猛进,比从?前强大了不知多少倍。
这种?感觉从?前并不明显,但现在重遇“故人”,胡天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力量究竟增长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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