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失态,温慕关好门转身,没管身后穆延的反应,快步离去。
远远地望着对方落寞可怜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穆延顿了顿,最终还是低头给温城发了条信息。
现在已经很晚了,小区里散步的人都已经回家,一路上除了惨白的灯光,就只有温慕一个人。
独自走了一会儿后,终于,他彻底松懈下来,忍了很久的眼泪止不住地掉落,胸腔大幅度地起伏,难受地差点呼吸不上来。
可是温慕拼命地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步伐没停,越走越快。
快到凌晨的时候,孟庭宴也回到了家。
他进门的时候别墅里没有一丝光亮,耐心即将被耗尽,不像有人回来过的样子。
孟庭宴眉头狠狠皱起,又不耐地打了一遍温慕的电话。
这次电话倒是通了。
他目光低沉沉的,顺着电话铃声走上楼,终于在卧室看到了蜷缩在床的角落的温慕,明显是睡着了,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自己担心了一晚上,这人竟然一声不吭地回到家里睡着了,孟庭宴心里烦躁得不行,带着怒火快步走进去。
只是他刚走过去掀开被子,准备攥住对方手臂把他弄醒的时候,猝不及防的,望到了对方那张虚弱的小脸,还有那双红肿得不能再红肿的眼睛。
明显是大哭过一场。
孟庭宴怔了怔,火气顿时消下去一半。
他深呼吸了一下,强行压下脾气,嘴角绷直,把被子盖回去。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解决吧。
大概是昨晚上经历了太多事情,温慕又在外面大哭过一场,第二天就发起了低烧。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难受地一动不想动,终于受不了下楼找药吃的时候,才发现孟庭宴原来还在家。
他瞬间停住了脚步。
望到熟悉的身影,眼眶又控制不住地湿润,可是很快温慕擦了擦眼角,眼底闪过一丝自嘲的落寞。
是自己太愚蠢了,竟然把孟庭宴当做人生中唯一的一点光亮,拼了命地去追逐、去抓紧,倾尽所有,最后却发现,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其实他一直都明白的,孟庭宴根本没那么在乎和喜欢他。就连两人在一起都是温慕先主动的,对方甚至都没有和自己说过爱。
……一次都没有。
只是那时候的温慕自欺欺人,傻乎乎地觉得对方是为了工作和事业,自己可以忍受。
毕竟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谁爱多一点谁少一点都没有什么关系吧?
孟庭宴在原地不动,温慕可以自己扑过去。
这种愚蠢的想法已经不知不觉地把自己处在弱势地位了,可他满身倔强、心怀期待,小心翼翼地维持这段感情,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
如今明白真相,撤下了对男人的一切滤镜,温慕心里止不住地低落失望,只觉得自己荒谬又可笑。
这场做了三年的梦,早就该清醒了。
温慕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下去客厅拿药。
等自己的烧退了,找到了房子,他会识相地离开,给对方心爱的人腾位置的。
几乎是听到声音,楼下客厅的孟庭宴抬起头来,看到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温慕。
他顿了顿,放下手上的报纸,有很多的话要和温慕谈一谈。
“慕慕,过来。”
温慕脚步下意识顿了一下,抿着唇却没有走过去,而是自顾自地走到电视柜旁边,开始找药。
霎时间,孟庭宴的脸有点黑。
他站起身来走过去,拉着温慕的手臂扯到怀中。温慕差点踉跄了一下,拼命地挣扎了一番,力度却不敌男人,只好认命,抿唇望着他不说话。
他骨子里不是个强势的人,为了努力维持现在平静的心态,最好的反抗就只有沉默。
“叫你为什么不过来?”
孟庭宴刚准备训斥几句,然而望着对方倔强隐忍的眼睛,却被刺了一下。
明明温慕就在自己身边,他莫名感觉对方和自己的距离有些远。
他眉头紧蹙,不明所以,语气软下来,“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温慕没有说话。
见他不说话,孟庭宴顺着温慕的手望到了拿着的药,眉头又是一皱,语气缓和了几分,“你哪里不舒服?”
他的手下意识往对方额头探去,下一秒,温慕抿着唇避开了。
刚缓和下来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僵。
“昨天的事我都还没跟你算账。”
孟庭宴的手用力了几分,表情低沉沉的,“手机为什么关机?回家为什么不和我说?和穆延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会是他送你回来?”
“温慕,”哪怕过了一晚上,孟庭宴提起来还是有点恼火,“你现在又在闹什么?”
昨天?
他竟然还和自己提起昨天?
温慕心里有些控制不住地发闷,死死地咬住嘴唇,满脸的倔强,就是不愿和孟庭宴说一句话。
孟庭宴忍耐地吐出一口气,绷紧着唇角,控制自己耐着性子和他说,“慕慕,我和你说过的,我和云木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出轨。你乖一点,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乖一点?
自己还不够乖吗?已经白白当了别人三年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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