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排名大榜上只会记下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周考的排名每个班班主任那里都有一份长长的“清明上河图”但这个东西不在学生之间流传。
顾执上次月考化学拖分严重,单科分数居然比班级平均分还低了五分。他悄悄看过贺雯那里的“清明上河图”不看总分的话,只化学一门课,他竟然排在了两百名开外。
往前倒推两百人,江初的名字赫然排在顶部,万年不变的第一,甩了第二名十好几分。
顾执从小就没在学习上受过搓,小时候老师夸他脑子好,他自己也这么觉得,同样的题,别人一个晚上才能吃透的他一个小时就能解决。
但江初这种样样都一骑绝尘的实属少见。
他是没有争强好胜到非要跟谁去争第一,但这种第一就在身边,而自己却在倒数里徘徊的感觉让他身上的每一根筋都拉扯的不舒服。
那次的月考就像是悄悄的掩上了一扇本就开的不彻底的木门,本以为只是个小失误,后面会考回来,那他的名字依然会名列前茅,但之后的两次小考,他依然在一百多名里来回打转,这门课像是掉进了诡谲的棋盘里被人操控了似的,任他刷多少题,就是不见成果。
这种无用功做多了,多少会磨掉让少年人的士气。
不知道是不是受他的磁场影响,这次化学考试全班都偏低,除了万年不变的江初没有受到波及,整个二班四十几个人无一幸免。
当然最焦急的除了他们还有就是任课老师了。
这位总是一开口就透着一股化学药品的味的老师听贺佳他们说,还是南川一中的特聘教师,换句话说就是“他本事大着呢”
本事大却也栽了跟头,能不愁么。
顾执看着试卷右上角的分数,再瞟一眼江初试卷上的分数,有点郁闷的把试卷揉成一团塞进课桌里。
江初被他这动静吸引,侧目偏头看了一眼,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
但这冷面大神向来情商赶不上智商,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又考砸了?”
顾执:“......”
这个又字像是把在盐水里泡过的尖刀,顾执被扎了一下,心说,不会说话就把嘴捐了。
他含糊的“嗯”了一声,从课桌里翻出一本化学错题集,闷着头写。
江初盯着那本错题集看了一会说:“这本难度太大了,不适合你。”
江初这个人在某些时候,完全不会看人脸色,说话也不怎么过脑子。
要是换做别人早跟他干起来了,好在顾执虽然因为没考好有点气闷,但也知道江初是好意提醒。
不过就算知道他是好意,但还是有点不爽,要是许景的话肯定会说:“牛逼,这么难的书你都啃得动”
这才是好意的表发方式。
见顾执没吭声,江初又说:“你试卷给我看一下,我看下你错了哪些。”
顾执拦住他要伸过来的爪子:“别多事,我还得磕题呢。”
“这次考试其实不难,考试的内容基本知识老张都梳理过,最后一道大题是上一届期末考出现的,只要把步骤不弄混淆...”
顾执心情不太好又听了一通废话,多少有点烦躁,想让他闭嘴,然而,他刚一抬头江初就以为他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乘胜追击:“你把试卷给我,我帮.....”
“你烦不烦啊,你都满分了要我试卷干嘛。”他把笔往桌上一拍,挪了挪椅子,然后把桌子也往外撤了一小段距离,两张桌子中间隔着一条“楚河汉界”顾执气呼呼的说:“你别再惹我了。”
说完又埋下头重新拿起桌上的笔继续写题。
被他挪桌椅的声音惊醒的许景茫然地回过头看见就是这样的一幕。
江初愣愣的盯着那条莫名空出来的过道,有些无辜的看了一眼磕题的人,他有点不知所措的盯了一会儿,然后在许景伸出食指轻轻的敲击他桌子的声音里回过神来。
许景指着顾执闷头写题的脑袋小声的问他:“又没考好?”
江初愣了一下,然后茫然的点了头。两个“又”字让顾执难受了整整一节课。
一放学,他就卡着铃声点冲出了教室,生怕多留一秒被人问东问西,丢了面儿。
实际上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毕竟这次整个年级都没考好,主要还是他觉得江初这个棒槌说不定又要语出惊人,万一他没忍住,他是不想因为自己没考好把起洒在别人身上,以江初的脾气,真惹怒他了自己还得巴巴去哄,他不觉得自己能有这个精力。
所以向来有事解决事的顾执生平第一次有了逃避的行为,行为的结果比他想象的要爽。
许景听着后座的动静,回过头的时候顾执已经跑没影了。
“靠,有狗追你啊,跑这么快?”
江初:“......”
“哎。”许景边收拾书包边冲江初和李茂说:“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不会吧。”李茂半信半疑的否定了一句,又觉得缺乏有力的证据,于是看向江初:“你平时跟他走得近,你知道吗?”
江初如实的回答:“不知道。”
许景立刻来了兴趣,趴到后排分析:“他最近总是一放学就跑没影了,肯定是约会去了,这几次考试也不理想,还容易生气,一看就是恋爱不顺,影响了学习。”
他自认为条条都符合他认为的失恋的表现,说的江初都快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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