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知恒戴着一副眼镜,镜片底下的两双眸子,溢满了笑意:那楚同学,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请多指教。
楚瑟握上了他的手,感觉到手心里温暖而强劲的力量。
哈佛的教授们是晚些时候到的。他们坐着一辆蓝色的大巴车,车上有黑色的英文字母:Harvard Train。
和学生们一样,教授们几乎清一色是白种人,间杂着几个皮肤泛黑的印第安裔,就是没有一个黄皮肤的亚洲人。
看到之前认识的史蒂文教授也在,楚瑟上去跟他打招呼,史蒂文笑问道:上次你跟杰森去非洲,听说你帮了他不少的忙?
杰森就是石伯伯的英文名,在哈佛,杰森医生可是赫赫有名的临床专家。
石伯伯太客气了,应该说他教了我不少东西才对。楚瑟很谦虚道。
史蒂文笑了笑:杰森这次的文章写的很好,SCI已经把他的文章评为年度医学论文了,他年底会来参加颁奖仪式,到时候,你就能在美国见到他了。
嗯,那太好了。
她还没告诉史蒂文,石伯伯已经邀请自己参加颁奖仪式了。
说完,史蒂文又把她介绍给了同僚:嗨,詹妮弗,汤姆,她是杰森的侄女凯特.楚,她打算四年以后进入哈佛医学院。
杰森的侄女?解刨学教授詹妮弗对她很是亲切:希望你以后选择我的课程。亲爱的小姐。
不过进入哈佛医学院不是那么容易的。旁边的生物学教授汤姆倒是不以为然:我们医学院只要在SCI发表过文章的研究生。
楚瑟:
她上辈子没开挂都发表过SCI论文,更别说开了挂的这辈子了
***
结束了和哈佛教授的会面,楚瑟就回到了宿舍,和珍妮她们商量选修课程。
开学的第一周,哈佛不会正式上课的,在这一周里面,学生可以随便拜访每个课程,一个礼拜以后再确定自己的class schedule。哈佛管这种轻松自由的选课程序为:cross-registration。学生们也可以借此充分了解每个教授,以便选择适合自己胃口的导师。
当然,楚瑟打算学医,所以她的课程都是在公共卫生学院,医学院两个之间选择。除此之外,她还想去隔壁的MIT(麻省理工)选修Frank Snowden教授的流行病学。
从哈佛出门,搭两站地铁就到了位于Kendall的麻省理工了。不少哈佛的学生都会同时选修两所大学的课。
课程的组成倒是和国内差不多的,25%的通识课程,25%的选修课程和50%专业课程。
珍妮她们做的功课比较足,也就拿出心得和楚瑟分享:Malan教授的Science of Living Systems(生命系统科学)是我们必须选的。这门功课包括了很多生物、化学还有环境科学的知识,教室是在哈佛的科学中心。
还有这个,Fundamentals of Neuroscience,脑神经学,在美国,赚钱最多的医生就是脑神经医生了。
卢安达也知道的不少。她来自亚利桑那州的一个贫困家庭,之所以选择哈佛,纯粹是为了以后找份高薪的体面工作的。
Fundamentals of Neuroscience在哪上的课?
楚瑟也对脑神经学感兴趣,但是和这两位小伙伴比起来,她做的功课实在太少了。
卢安达开心道:在Kresge Building,也就是哈佛医学院里面。
那我一定要选这门课。
楚瑟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卢安达又翻了翻手中的选课资料:除了选修课之外,我们今年还需要选择一门辅修的语言,你们打算选修哪一门?
珍妮道:我会法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和拉丁语,接下来我想选修德语,那你呢凯特?
法语吧。
楚瑟在语言方面是弱项,这也没办法,一般来说越往上学习,科目就分的越细。她在复旦本科阶段虽然选修过法语和日语,但是都没有去过这两个国家进修。等到研究生学普外科,博士细分到胸外以后,就几乎没有外语的用武之地了。
现在重生上大学,就可以将语言这一块短板补充起来了。将来如果游学法国日本,将会有很大裨益的。
就这样,经过了一周的考虑,楚瑟通识课选择了生命系统科学,选修课包括:疾病的话语、细菌的历史、公共健康与不平等、脑神经学等七个课程。辅修的语言是法语。除此之外,她还加入了两个社区服务的社团。
卢安达加入了一个非洲公益捐款社团,她想以后有机会前往祖先的故国做出一点贡献。
珍妮为了好玩,则加入了一个养蜜蜂的小组。这个小组也是生物学院名下的。但是很快,珍妮就发现她根本顾忌不上那群采蜜的小伙伴了,于是一个月后,珍妮只好退了出来。
除了这些公益社团,还有些社团,不是普通的学生可以进去的。他们管那种社团叫做有钱人的派对。顾名思义,只有有权有势的学生才能拿到门票。
怎么说呢,哈佛的大环境是个精英的集中地。和国内一样,越是名牌的大学里面就越是充斥着各种富二代和官二代。只要你细心一点,就能发现你的同学当中有好几个财团的继承人,还有来自国会议员的后代。
就是这些出生就带着光环的人,也是相当努力地学习的。想和他们竞争,你只有不停地超越自己。
这里的人智商都很高,没有所谓的能力上限,甚至连勤奋都没有上限,就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了。
不得不说,一流大学就是够锻炼人的,连她这个博士都感觉到了学习的压力。
不过比起珍妮和卢安达天天奔去图书馆来,楚瑟还算是幸运的,她上辈子来过哈佛,基本摸得清哈佛的竞争节奏,而且知识储备的水平也比较高。所以等上了课以后,她就比较得心应手。只要是生物学相关的知识,都难不倒她。
当然,也有那种故意为难中国人的老师,会在课上提出一些比较古怪的问题。
例如生命系统科学的Malan老师问她:凯特,你知道为什么中国女人生孩子总是难产吗?
楚瑟回答道:老师,女人之所以会难产,是因为随着人类的进化,婴儿的头部越来越大,但是对应的,女人的胯骨没有什么变化。所以才会出现婴儿难以通过产道的现象。黄种人由于骨架比较小,这种现象比较明显但我要说的是,其他人种也一样。
Malan老师看她全答对了,觉得很无趣,就让她坐了下来。
你说的对,凯特,我妈妈生我的时候也是难产。卢安达不以为然。
就这样,在哈佛的第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十月下旬,波士顿地区的气温下降到了11度以下,学生们不得不穿起了棉衣。
楚瑟也穿上了棉衣,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学习和生活,开始学会用一颗平常心来对待一切了。
来之前,国内的人们各种羡慕她,觉得她一步登天。其实来到这里以后,你会明白哈佛也就那么回事。这里的精英阶层你还是进不去的,这里的人也会有各种各样奇葩的观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