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可以给家里三个小子买些地,等村里人多了,地就值钱了。”
“虽然家里给他们置办了院子,咱们当哥哥,哥夫的,给他们多置办些家业也应当。”
秦皓说得随意,徐宜却听得眼眶泛泪,一时说不出话来,默默靠在秦皓的肩头,心里又酸又涨。
“怎么了,怎么还哭了。”秦皓感觉不对,转头看了徐宜一眼,发现他的眼睛鼻尖红通通的,要哭不哭的样子,顿时有些急了,单手控着缰绳,将徐宜轻轻搂进怀里哄。
徐宜笑着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耸了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没哭,没哭,我就是高兴,能和皓哥成亲,我真是太幸运了。”
“傻宝,又说傻话了,小脑袋里都装了些啥呀,天天胡思乱想的。”
秦皓握着徐宜的小手,打趣道:“难道不愿意给弟弟们买地?宝呀,咱家钱多,就给他们花点,好吗?”
徐宜知道他说的是反话,气呼呼地说:“买,买,买,哥哥才不做坏人,现在弟弟们只跟哥夫亲,见了哥哥都没几句好话。”
“傻宝,还吃醋呀,没事,哥夫和哥哥最亲。”秦皓忍不住掐了掐徐宜白里透红的脸蛋,凑他耳边说悄悄话:“宝,王理传信来,说这次出海咱家又能分一万多两,高兴不?”
徐宜一听到银子,眼睛亮得惊人,小嘴张大,半晌,站起来四处张望,发现附近没车没人,才小声地说:“哇,好多银子呀,发财了,发财了。”
“皓哥,咱们把银票都换成金子,放在空间,黄澄澄的,好美呀。”徐宜一脸陶醉,陷入到美好的幻想中,金子呀,好可爱的金子。
秦皓敲了敲他的头,暂时打断了他的美梦:“行,让王理给咱们金子,你去点收,你想咋花就咋花。”
“我可舍不得花,都留起来,给咱们娃。”徐宜的嘴巴咧到了耳后,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啥话都敢说出口。
“傻宝。”
两夫夫驾着马车边说边笑,不知不觉就到了县衙。
接待他俩的是县令家的管家,新县令感染风寒,抱病在床,不能亲自陪同,两夫夫偷吁了口气,倒觉得省了一番应酬。
老管家带着两夫夫去了县衙的后院,偏僻的院子门口有几名佩刀侍卫把守。
“秦司员,秦夫郎,这边请。”管家略微低着头,在前面殷勤引路:“院子里关着的都是普通官奴,二位随意挑选,身世过往都是清楚的,并无逞凶斗狠的恶徒。”
既然新县令已经把关,就没什么安全隐患了,秦皓拍了拍徐宜的背,低声道:“小宜,你来选吧。”
管理家中仆人本是当家主君的分内事,徐宜没有推辞,微微点了点头。
院内或坐或蹲几十号人,既已卖身为奴,就没有了体面和尊严,鲜有衣着整齐,目光清明之人。
大部分人就像僵尸一样,披散着干枯成结的乱发,衣衫褴褛,目光呆滞,对外界不闻不问。
秦皓心中微微发苦,来到异世之后,第一次直面这个社会体制的残酷。
徐家村的村民大都过得困苦,但他们过得鲜活,这里的人,确是像死了一般。
秦皓没有挑战这个社会体制的雄心壮志,只是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量帮助更多的人。
徐宜没有时间安慰秦皓的多愁善感,他忙着挑合适的人,既要符合功能需求,还要顾及人品为人,最好还能话少一些。
秦皓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夫郎像个小蜜蜂一样,煞有其事的和不同的人问话,语带威严和骄矜,竟比秦皓更有派头。
作为当家郎君,秦皓无所事事地坐在一旁,一脸高深地吃着管家着人送来的茶水点心,专心塑造自己英明神武,不理俗务的人设。
待寻到满意的人选,徐宜招呼管家到跟前,和人仔细核对了身世背景,最终敲定了十个人。
“皓哥,我选好了。”就在秦皓神游天外,昏昏欲睡之际,徐宜凑到他耳边轻声唤他。
秦皓整了整衣冠,忍住脱口而出的哈欠,点了点头,说:“好,就这样吧。”
老管家引着两夫夫去了前厅,火速办好了文书,秦皓和徐宜还有其他要办的事宜,并没有带走这十个人,给了些银两,托管家给他们买身新衣服,整理仪容后送去徐家村。
“又花了一百两。”回到马车后,徐宜撅起嘴巴,语气有些肉疼。
秦皓倒觉得这个世道,人命太贱了,唏嘘道:“一百两算什么,咱得了十个人。”
“是呀,银两算什么。”徐宜抱着秦皓的腰,悠悠道:“皓哥,当初小迩想卖了自己,八两都没人买,银两算什么,我怎么变成了当初的那些坏人。”
秦皓顺了顺徐宜的背,知道他又钻牛角尖了,笑着安慰道:“你怎么会是坏人,坏人可不会认为自己是坏人。”
“坏人当下人是货物,随意发卖打骂,你会这样吗?”
徐宜想了想,使劲摇了摇头:“我不会。”
“咱们买人买的是他的力气和能力,给工钱,只要他们好好干活,我相信,你肯定不会为难他们的。”
“嗯,我明白了,皓哥。”徐宜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闷声道:“我们出银钱,他们出力气,如果他们好好干活,我多给银钱,如果他们偷懒耍滑头,我还是会扣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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