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容予又问:“那我们的病如何才能治好?”有病就有病吧,谁还没点病了不是。
梁群玉正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了焦急的喊声,那种喊声类似于“嗬”的声音,容予只能听得出他们十分着急。天有些黑了,不远处有火光闪烁,是很多人拿着火把找过来了。
梁群玉回身摸了摸封月的脸,似乎是她们之间表示亲昵的方式。封月脸上第一次露出些许着急的神色,按住梁群玉摸在她脸上的手,摇头生涩道:“别,别回去。”
梁群玉却对她笑笑,抽出手来,只匆匆对容予撂下一句:“过两天你们就知道啦。”然后便钻出小树林,迎着那群人跑了过去。
容予他们站在原地没动,隐约听到来找她的人责备的声音:“颍祖娘娘怎么又到处乱跑?”
“牵情节都要到了,娘娘可不能再乱来啊。特别是不能和不敬者接触,千万别玷污了您高贵的血脉!”
“不敬者会害了您,他们都不安好心,娘娘可别大意了!”
梁群玉不耐道:“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她悄悄回过身,对着小山坡这边眨了眨眼。
封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走远,肩上的白色小海鸟“瑶瑶”叽啾鸣叫几声,像在送主人离开。
眼见着梁群玉走远了,封月突然回过身向着容予两人行了个大礼,恳求道:“请二位仙师教我仙术。”
容予被她这动作惊了一下。他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弄得没脾气了,茫然地去扶她起来,这才意识到一件事。
之前在雾水镇初见时,梁群玉是筑基期,而封月是出窍期高手。如今,容予仍旧能感受到她俩的境界没变,但总隐约有哪里不太对,好似他们身上的修为被什么东西遮蔽了似的。而这周围的所有其他人,全部都是没有一丝一毫灵力的凡人。
容予于是奇怪道:“仙法?你指修炼之法?你身上已有出窍期修为,为何还要我传授?”
封月却也是一脸茫然:“仙师的话,我似乎不大明白。”
两人茫然对视,容予眼角余光看到封月腰间挂了一柄类似竹剑的东西,他便示意道:“你可是想要我传授剑法?”说着,容予伸手化出破山剑,带着剑鞘随手挥了一下。
封月的眼神倏然亮起,连连点头。陆识途的面色却变得有些不太好看,但仍旧没做声。
容予便简单传授了封月一点太虚剑派的入门剑法。封月悟性很高,一学就会,又很爱钻研,多少有点剑痴的意思,容予也教得很有成就感。
学了一阵之后,封月停下了手,提醒道:“宴会快结束了,二位仙师先回去吧,今夜多谢了。”
容予点头。他又道:“这两日我们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做,不如我每天都来教你?”
封月看起来求之不得,立刻点头道:“好!多谢仙师。那么我每日都会在此处等候。”
容予和陆识途并肩往回走,容予问道:“看出什么来了?”
陆识途顿了顿,低声道:“她天赋不错,适合练剑。就算比起我……也差不了很多。”
容予莫名其妙道:“谁让你看这个了?你就没看出什么别的?”
陆识途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不易察觉地红了红。他又道:“封姑娘看起来确实不太对劲。按照之前在雾水镇时她的表现,应该是用剑的高手。可刚刚她随师尊练剑的时候,却像完完全全没接触过剑法似的。”
容予赞许道:“确实。她们这情况,倒是有点像失忆了似的。但哪个失忆的人会给自己编造出另一套天衣无缝的记忆?太奇怪了。”
陆识途沉吟道:“她们这像是……在演什么戏似的,而且她们自己对此深信不疑。”
容予眼神一亮:“这话说得不错,是有点那种感觉。是中了什么术法?难不成是被岛民囚禁起来了?也不像,而且他们为什么要带我们过来。”
陆识途摇头道:“弟子也看不出。”
容予笑道:“算了,慢慢来吧。不过……难道你一点都不曾怀疑过,我们确实是在幻觉之中,而她们说的才是真的?”他戏谑地看向陆识途。
陆识途看了他一眼,对上视线后又触电似的收回目光。他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像某种温驯的动物,没说什么。
有师尊在这里,他便能分清幻梦与现实。
他们回到了之前开宴的那处大竹楼之中。梁群玉却已经不在此处了,似乎已经被带去休息了。
剩下的年轻人大多都喝醉了,互相有意的男女们都坐在一处柔情蜜意地说着话,没找到合适的另一半的则喝着闷酒,或者继续在人群中穿梭交际着。
不久便又有人来带他们离开,回到之前住过一夜的竹楼之中。
两人洗漱完毕之后,容予在床榻上准备入睡,却见陆识途坐在一边打坐,没有半分想睡的意思。
虽说他们修炼到这种地步也可以不睡,但除非练功需要,他们一般都会选择正常睡觉。容予便奇怪地问道:“识途,是睡在那里不舒服吗?不如你到床上来,也睡得下。”
陆识途原本看起来心很静,磐石一般定在那里修炼吐息。然而容予此话一出,仿佛往静湖之中投了一块石子似的,陆识途立刻睁开了眼睛,眼神却有几分慌乱地看向一边,不敢和容予对视,口中拒绝道:“多谢师尊,弟子睡在此处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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