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我扯蛋!怎还关乎我的名声了?”陈章将酒一饮而尽,指了下空酒杯,“倒。”
“酒不要贪杯。”陈元将酒杯酒壶拿到一边,给老爷子倒了杯热茶,又夹了块肉和蔬菜,“多吃菜对身体好。”
“你少气点我,比多吃几口菜强。”
陈元叫屈:“爷爷,您倒是说说看,我怎么气你了?”
“这第一,跟皇子走得太近;这第二便是擅自做主答应陛下去北丘国。”
陈元眼睛乌溜溜的转了转:“那我不去北丘国便是了。”
从牢里出来,陈元想着李稷豁出去的话,就顿觉浑身烧起来,再想想他那双紧紧抓住他的手,彷佛抓进了他心里,让他迈不动脚,莫说是去外国了,就是跟他分开片刻,都挂念的慌。
“不去了,真不去了。”陈元看着陈章继续道:“吃完饭我便进宫找陛下说清楚。”
陈章眼一横:“说去的是你,说不去的还是你,你当陛下是什么?”顿了顿,叹一口气:“去吧,出去见识见识,锻炼锻炼,也好。”
“嗯?”陈元疑惑,一头问号,“爷爷,您这是气话?”
“什么气话?是同意你去北丘国了。”
“啊?”陈元更是一头雾水了,放下手里的筷子,伸手在老爷子面前晃了晃:“没醉吧?”
陈章抬手拨开了陈元的手,脸一板:“混账玩意,我好不容易同意你去了,你可别再找抽。”
陈元眉头一皱:“爷爷,我怎么让您给说糊涂了,您方才怪我答应陛下去北丘国,这会子又同意,什么意思,咱能说清楚嘛。”
陈章跟着皱眉头:“怪是要怪,同意也是同意,就这么个意思。”
陈元:“……?”
短暂懵逼,陈元嘟囔道:“合着你拿鞭子抽我全看心情。”
这顿饭吃的陈元无比郁闷,他不愿意出国了,家里头的人又让他出国。不过是一晌午的时间,就都变了主意,真让人捉摸不透。
回了自个屋,陈元往榻上一歪,拧着眉问石坚:“石头哥, 老爷子和我阿娘阿爹他们这是怎么了?”
“从京都到哪儿,你都是主子,”石坚擦着他心爱的大刀,“不过是换个地儿作威作福,想必老爷他们是想明白了。”
“……”陈元朝石坚投了个白眼,摸摸自个的肚子,自言自语道:“撑死了,不知道他能吃饱喝足吗?”
“她是谁啊?”大夫人走了进来,笑着问。
陈元坐起身,笑着道:“阿娘来了,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
“来自己儿子这儿,用不着通报。”大夫人坐下,偏头看着他继续问:“方才你说得她是谁?哪个她?”
“李稷啊,”陈元想都不想,“他在牢里,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怎么着都不比在家里,本就瘦弱,到了那种地方,怕是要经常饿肚子。”
大夫人脸上的笑意淡了淡,有两分嗔怪的意思:“从书院回来,见天的往他那跑,你不是才给他送了好些吃的喝的用的穿的,还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担心成这副样子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
话到此,大夫人住了声,面色又难看了两分,好看的眉毛皱了皱,不想惹陈元不快,便岔了话题:“阿元,你想留在京都是吗?我倒是有个主意,你成亲吧,成了亲,即便是陛下,也不能将你派去那北丘国,你说好不好?你三姨娘兄弟媳妇家的凤儿跟你年纪相仿,长得出挑,人品更是没得说,还读过书,可以说是一等一的好姑娘,早先是要进宫的,可她偏偏看中了你,你看,这样的好姻缘,你不要可是要后悔的。”
“阿娘,你若是疼儿子就别拿成亲来难为我。”陈元泄气的往榻上一躺,“说不同意的是你们,同意的还是你们,我这会子算是看透了,你们就是想法设法的让我尽快成亲。”叹一口气,“为什么呀?”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成亲?”大夫人哄着,“年纪到了,若是再晚个两年,人家凤儿可不等你,到时候怕是娶不到合适的姑娘了。”
“谁规定非要娶姑娘了。”陈元冲口而出。
大夫人:“……?”
莫说大夫人懵了,连陈元反应过来都直接懵了,包括屋里候着的石坚和大夫人的贴身丫鬟樱桃。
屋里登时安静了,大夫人一脸怀疑听错的表情瞪着陈元,许久,缓慢地问:“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陈元眨巴眨巴眼,莫名的心虚,“我是说,过两年成亲也不迟。”
大夫人马上接话:“你方才说谁规定非娶姑娘了,这话什么意思?”
陈元支支吾吾半天,才回了句:“嘴欠打,说错了。”
“我看你是欠打。”大夫人扬手佯装要打,但没舍得下去手,手轻轻落在陈元腿上,才厉声道:“从明儿起,不要总去牢里跑,在家好好收拾收拾,准备去北丘国!”
陈元不乐意,他不想去了:“阿娘,你舍得让我跟你分开三年吗?”
大夫人把脸一冷:“舍得!”说罢起身就走,脚步到门口,扭头丢下一句:“除非你答应我成亲!”
晚上的时候,陈元院里就多了几个人看守,很显然,是防止他出门的。
陈元脾气上来了:“就这几个人能关的住我?”
站在一旁的石坚,面无表情地出声:“还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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