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耿这两天老实了,岱钦负荆请罪的事传到了惠帝耳朵里,挨打是一定的了,十大板子,屁股疼的连坐都不能坐。
“表哥,二哥出大牢,我也能去给他道声喜,你一定要替我……”李耿说着抹了把眼泪,气呼呼的打了下床,“父皇太狠的心了,先是把二哥送进大牢,后不分青红皂白打我,都好几天了,也不来看看我。”
“你父皇不昨儿才来看过你,我可都听说了,赏了好些东西,还有创伤药,还亲自给你擦了药,你这脑子是鱼吗,只有七秒的记忆。”陈元伸手敲敲李耿的脑袋,叹一口气,“你父皇没去看你二哥是真的,你二哥出狱好些天了,但还没解除门禁,若不然他一定来看你。”
李耿抿唇有几分不好意思:“我是替二哥鸣不平,顺道提了提我自个。”
陈元轻哼。
李耿动了动脚,试图撒娇,可陈元不吃他这一套,他便从枕头下拿出珍藏的好吃的,一股脑全推给陈元:“哥,这是我给二哥留的,你帮我拿给他。”
陈元全收了:“这才是好兄弟。”他拍了下李耿的屁股。
李耿“嗷”一嗓子,鬼哭狼嚎道:“疼!”
陈元一笑:“好好养伤,改天再来看你。”
“哥哥哥哥!”李耿着急起身,“不慌,弟弟还有委屈向诉说呢。”
陈元脚步顿住,转身,折了回来:“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还不是大哥!”李耿恼道:“父皇素来偏心他,如今更是宠的很,已经开始让他跟着管理朝中个事,这些倒也没什么,可我被父皇打了,他不宽慰罢了,还当着诸位弟弟的面嘲弄我,害我丢了面,还挨了母后一顿训,他真是越发气焰高涨,等日后他做了那皇位,怕是没我的好果子吃。”
李傲性子向来猖狂,惠帝又偏爱这个大儿子,致使他更猖獗的无法无天,莫说不把诸位弟弟放在眼里,就连几个娘娘,他也是不当回事的。
“听说,头几日誉王进宫,他坐着给誉王行礼,还说自个陪同父皇料理国事,累了,是有这事?”陈元问道。
李耿点头道:“得亏的王叔性子和缓,不跟他这个小辈计较,这还没当上皇帝呢,就不把任何人放眼里。”话说到这儿,他托腮叹了口气,愁闷道:“父皇把皇位传给他是一定得了,若不然我就跟他狠狠打上一架。”话到这儿又气的锤了下床, “可眼下别说我了,连母后都不能动他一下,甚至连教训都教训不得,气死我了!”
陈元坐回原处,从袖子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李耿:“有时候表表面看到的不一定就真如我们看到的那样,你记着,欲其灭亡,必其膨胀。”
李耿一听便明白了,可转而又不信:“父皇那么偏爱大哥,怎会?”
“会不会,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陈元起身,“这回我真走了,今儿好不容易进趟宫,去给了姑姑姑父他们请安,又来你这,还没去你二哥那呢。”
“快去吧,省得二哥等着急了,该怨我这个弟弟了。”李耿拆开棒棒糖,“那些好吃的你可别忘了给二哥。”
“他不缺吃的,你自个留着吧。”陈元又将李耿给他的那些吃食还了,末了又拿了几个桂圆,“这些就当是你的礼物了,你二哥定欢喜的很。”
“那你再转告二哥一声,过两日我能下床了便去看他。”李耿冲已经到门口的陈元高声道。
陈元摆下手,快步走了。
到了李稷那,手里的桂圆吃的就剩一颗,陈元将那可桂圆放在手里把玩,问张让:“你家主子去哪了?”
张让如今是李稷的心腹,李稷来去自如当然不瞒他,可主子不说去哪,当奴才的自是不敢多问,他如实道:“回元少爷,奴才不知。”
陈元玩着那个桂圆,若有所思地问:“走多少会了?”
“回元少爷,再您来之前一小会的功夫。”张让垂首恭敬道。
陈元坐下,喃喃着:“他不是不知道我今儿要来,怎不说一声就跑出去了。”这话有几分失落。
张让眼风一转,道:“瞧奴才这记性,殿下走的时候吩咐了,知道您要来,特地让奴才沏最好的龙井茶等着。”言毕,忙不迭的吩咐人去沏茶。
陈元面上露了些许笑,嘴硬地哼道:“拿着我给的龙井打发我,得亏他想得出来。”说罢,一摆手,“再拿些糕点来,我边吃边喝等他。”
张让一笑,弯腰道:“奴才这就去。”
一阵马鸣声划破长空,李稷勒住了缰绳,下马,甩袍跨步进了誉王住宅,脚步刚到屋门口,他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了一跤,好在被誉王的亲随罗胜扶住了。
阿叶上前接扶住,李稷看了一眼罗胜,迈步进了屋。
“王叔,您考虑好了吗?”他面上带了点笑,开门见山道:“那条人命你是给还是不给?”
誉王正吃饭,听见这话,草草吃了两口菜,不悦道:“大白天的就跑出来,也不怕被人瞧见。”又说:“一个外人竟让你忘了王叔待你的好,我倒是真小看了那个陈元。”
李稷笑起来,纤长的手指拢了拢披风:“王叔待侄儿好,侄儿谨记在心,不过,王叔大概是年纪大了,有些事忘了,这么些年我暗里帮了您不少,你有事我替你办,您要谁的命我替您杀,连王叔有谋反之心都替您掖着藏着。”话锋忽然一转,放冷了语气,“你别忘了,这是京都,不是你的封地,你若不应,我有的是法子,不过到时候,咱们那可真就是不顾叔侄情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