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晓毅暴跳如雷,“爹,我是为你好……”
蔡晓新同样黑脸,“大哥,我求你闭嘴吧。”他和一直没说话的大姐道,“大姐你和大哥走吧,我照顾爹,你们别来添乱了。”
他大姐冷眼旁观,“你大哥要做的事,我没本事劝。”
拾卫东拉着拾参,冷淡道,“老蔡,我侄子真没本事。”他指着医生,“有病找医生,我先走了。”
“别走大师……”
蔡炳盛和蔡晓新都慌了,蔡炳盛自己没发现,蔡晓新却知道,他带拾参来到病房后,他爹额头上多出来的两只血眼,渐渐的没流血了,甚至那两只血眼在慢慢的往边上挪动着。
刚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就盯着两只眼睛看了许久,直到两只血眼从他爹的额头中间位置,快挪到他爹耳朵处,他才敢确定看到的是真的。而且这两只血眼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
他就相信他爹的话,拾卫东的侄子是有本事的,他就是大师,一定能救他爹的。蔡晓新砰的跪在拾参面前,“大师,你走了我爹就没命了。你救救我爹,让我干什么都行。”
拾卫东心里不舒服。
他带侄子来就是看在蔡炳盛的面子上,结果蔡晓毅还想把他侄子告去组织?
呵!
给你们家脸了?
拾参让蔡晓新起来,“救人可以。”
蔡晓新眼睛一亮,忙说,“谢谢,谢谢大师。”
拾参转话,语气颇冷,他指着蔡晓毅,“什么时候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蔡家人愣住。
拾参提醒蔡炳盛,“蔡叔想清楚,你只有三天时间。伯父,我们回去吧。”
拾卫东听到拾参的条件,也愣住了,拾参喊他,他才回神,下意识的跟着他往外走,到了走廊上,他凝视着走在自己前面,才十六岁的小伙,还在长身体只有他肩膀高,身形偏瘦却挺拔。
却已经有了大人的雏形了。
他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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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天蒙蒙亮。
拾参没在国营饭店吃过早餐,今天凑巧在外面,拾卫东就带着拾参去了国营饭店。
早餐要六点半才开门,不过拾卫东有熟人。
“老拾?你可从来不来国营饭店吃早餐的。这小伙子是哪个?看着就精神。”
“是我侄子。参儿,喊你汪婶。”
“汪婶。”
“诶!是你老四家的那孩子吧?我还是头一回见,快进来,想吃什么和婶说。”
和拾卫东认识的是在国营饭店打菜的汪凤,她的男人是拾卫东的同事。拾参看着汪凤的脸,眉梢微皱,但没说什么。
国营饭店开门时间是六点半,有关系的人,也会提前去敲门,等吃早饭的时候就不用和别人挤了。
“你可运气好,今天我当班,你要昨天来,都吃不着。是在这吃还是带走?”
“在这吃,麻烦弟妹了。”
“麻烦啥,吃点啥?今天有大肉包子,来两个?”
拾卫东,“来三个包子,两个馒头,一迭梅菜,两碗粥。”
饭店没开门,但大堂里靠角落的桌子坐着两男人,拾卫东和拾参进来的时候,他们眼皮都没抬一下。
拾卫东点完吃的,就领着拾参坐到最近的位置,和另一桌客人离得的距离最远。
“等吃完,给你妹妹带两个包子回去。”
“不用票吗?”
“你汪婶子在,咱多给点钱。”
这句话拾卫东压低了声音说,讲白了就是走关系吃饭,拾参了然的点头。
饭店的后厨和大堂只有一个打菜窗口,也只有打菜的时候才把窗口的挡门打开,平时和门都是关着的,在大堂的人看不到后厨的情况。
大肉包子都是蒸好的,只要装盘,窗口打开,汪凤喊拾卫东来端盘。
拾参又看了眼她的面相,等拾卫东端着饭盘放在桌上后,他不经意的问,“伯父,您和汪婶子关系怎么样?”
拾卫东笑了,“我和你伯娘就是你汪婶子婆婆做的介绍,两家人当亲戚走动。”他还打算今天送一只狍子腿去吴家。
拾参顿了下,“我观汪婶子面带黑气,子女宫有损。伯父提醒下汪婶子,她的小儿子有水劫,恐有性命之忧,让她儿子在十五之前,不可遇水。”
拾卫东愣了下,严肃的看着他,“参儿,伯父之前就想和你谈了,你这些话在伯父面前说说就行,可千万别当外人面前说。现在破四旧,世道乱,以后这话说都说不得。”
拾参无奈,“伯父……”
大堂里有外人在,拾卫东不想多说,“好了,快吃包子。”
拾参故作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乖乖吃早饭。他伯父既然不信他的话,等回去后让伯娘给汪婶子一道符,让她小儿子佩戴在身上,就不必担心了。
他们走的时候,汪凤从后厨出来,亲自将打包好的包子递给拾卫东,“老吴昨天还在念叨你,赶明儿带小妹和侄子来家里吃饭,别忘记了。”
才吃两个包子的功夫,她脸上的黑气浓郁到快要看不清她的脸型,子女宫上如一把镰刀劈下,血痕带阴。
是必死之相。
拾参皱眉,这不是应劫,是邪祟作祟。
“婶儿,你的小儿子是七月十五子时出生的对吗?”
汪凤咦了声,她小儿子今年十岁,的确是中元节出生的,出生后身体就不好,三天两头生病,走一步都要喘两口,她婆婆还偷偷去寺庙里求神拜佛,就盼着她小儿子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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