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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著里只说了魏蔺在打仗时落下腿疾,没说他眼睛不好,而关于他与白君冥之间有什么联系,更是提都没提的。
    白梵路趁着魏蔺不说话,把小说这部分剧情再快速回忆一遍,也只得到瀛洲城主为救其宠爱的鲛人,以活人生祭,堕入魔道,被男主所杀的剧情。
    但他既已堕入魔道,若误认为自己是白君冥,照理都是魔,也不应再起干戈才对。
    除非,对方早已看穿了他现在修仙者的身份,断定他在撒谎。
    白梵路仔细一想,又谈不上撒谎,因为他才第一次见魏蔺,从未对他表露过身份,且他自进入瀛洲城起,就注意收敛灵气,除非修为极高之人,否则很难仅凭目测就辨认出是仙是魔的,莫非原主之前……
    不对!
    白梵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自己的确曾和一个人说过,他是白君冥。
    那个采花贼!
    彼时他为了威慑对方,谎称自己是白君冥,因为他不能对外坦言魔族少主的身份,只能换个足以让人忌惮的挡箭牌。
    且白君冥恰恰极擅化形之术,行事作风又乖张难测,正好容易混淆虚实。
    但魏蔺怎会知道?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那个采花贼就被小六一击毙命了,尸体还是心腹庭奴处理的,系统也说任务完成了,理当不会再死而复生。
    白梵路脑中思绪万千,回视魏蔺那双淡色的眼,试图从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但可惜的是,一无所获。
    而与他同样,对方也在探究他,不知是否看透什么。
    总之两人都没再说话。
    马车行至城主府邸前,白梵路这次是直接走进了那道正门,先前他在外看见的那两名守门侍卫依旧恭恭敬敬站着。
    白梵路走过他们身边时,似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那俩人始终低垂着头,看不清脸。
    进门刹那,一股明显的波动,这外围有层结界,进来容易,出去恐怕难了。
    “白公子请。”
    魏蔺在白梵路前方,辗转轮椅时发出嘎吱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
    他转向右侧回廊,白梵路跟随其后。
    这座宅邸比外面看起来更大,回廊小桥狭道一条又一条,房间也经过了无数,白梵路在心里默默记下来路,直到得一座红木雕花小楼前,轮椅才停下来。
    这座小楼与众不同,位于一潭碧水中央,充盈的水汽被某种神秘力量不间断往上翻卷,形成一道屏障宛如海潮,只在小楼入口留下可供穿行的通路。
    这种环境,白梵路能预料里面住的是谁。
    瀛洲城主夫人,东海鲛人河桑。
    同时也是在祭祀轿辇上替他说话、又对他回头一顾的人。
    进得门内,屋里只有一道人影斜靠榻上,应当就是河桑无疑了。只见他单手撑着太阳穴,双眼微闭,身上水色薄衫衬出身形婉转,不胜娇柔。
    传说鲛人一族无论男女皆是美貌非凡,这位河桑能获得魏蔺独宠,自然也不是寻常样貌。
    听到轮椅声,河桑睁开眼,微微坐起。随着他动作,一只白兔从榻上跳了下来,一闪躲进帘子后。
    白梵路头回见到传说中的美人鱼,目光下意识先落在河桑裙摆,水色曳地长裙铺展开,看不出下身是鱼尾还是人腿。
    “白公子,抱歉用这种方式请你过来。”
    河桑开口,声音还是那种嘶哑不明的,鲛人天生拥有美妙的嗓音,但河桑久居陆地,嗓子是毁了。
    “东海一别,已十年有二,能再见恩公,河桑三生有幸。”
    听到这话,白梵路先是惊疑,而后突然就有点悟过来,莫非与白君冥有过渊源的并非魏蔺,而是这位鲛人,而“请”他来的也是他。
    可白梵路自认与白君冥并无相似处,为什么河桑与自己才见一面,却认错了。
    除非有一种可能,白君冥与河桑认识时冒用了自己的样子。
    可他这么做有什么动机?
    但无论如何,白梵路知道不能承认自己并非白君冥,魏蔺现在就在他身后。
    那种让他如芒刺在背的目光,如果有实质,定会是把杀人于无形的刀。魏蔺对他有很强的敌意,虽不知这敌意从何而起。
    白梵路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注视河桑,这两人相比,鲛人的危险系数明显低很多。
    书里写他没什么战斗力,鲛人天性软弱,魏蔺心狠手辣却对河桑百依百顺,只是活人生祭一事,河桑无力阻拦,魏蔺就一意孤行了。
    原著里云湛杀掉魏蔺后,河桑失去庇护,在备受压迫的民众发起暴乱前自戮。
    这个角色总体来说是个傻白甜式的炮灰,白梵路决定寻求与他暂时合作的可能。
    虽说剧情现在因为自己的原因变得奇奇怪怪,但角色人设目前看来都正常,除开自己这个魂穿者以外。
    河桑倒是也会察言观色,很快从白梵路为难的表情和略微偏头的动作中领会他的意思,对魏蔺道,“主君,可否留恩公与我叙叙旧?”
    魏蔺没发表反对意见,驱动轮椅便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白梵路暗暗松口气,“多谢。”
    河桑温柔浅笑,“恩公可是有话想与我说?”
    鲛人的瞳孔和嘴唇都是种极浅的近乎透明的水蓝色,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滴纯净无垢的水珠,仿佛轻易就能被任何人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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