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灵米买来是厨娘打算自己吃的,完全没打算还给齐天裕。这好东西吃了好处多多,也有助修为。
厨娘开开心心往齐府回,没注意身后始终不前不后坠着条尾巴,厨娘抄了近路,拐进一条小道上,小道出去就是齐府地界,眼看着齐府巍峨的府邸近在眼前,却忽然眼前一黑,被人蒙住头捉走了。
厨娘被点了穴道说不出话,一路颠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被扔麻袋似得扔在地上。她赶忙从袋子里往出挣,却只露出个头就被死死面朝下摁在地上,连捉她的人正脸都没看到。
绑她的人修为很高,厨娘被他摁着,就半分挣不开。
厨娘本以为绑她的人是为财,已经打定主意一会儿这人开口就把全身钱财交出来,却忽感一道凛冽而强大的煞气袭向她的脊柱,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武修脊柱上,腰椎骶椎相连处就是天灵根系所在。天灵根附着在脊柱上,平日里与脊柱融为一体,只有受到武修者特殊攻击手法才会显形。这人竟然是要挖她天灵根。
厨娘吓得浑身冒冷汗,情不自禁哆嗦起来,她想求饶,可哑穴被点,她就连呜咽都发不出来。接着便是一阵不能忍受的钻心挖髓的疼。
她的天灵根被挖出来了。
武修修为不同天灵根颜色不同,男女也不同。厨娘是武徒,天灵根乃黄色。天灵根一旦根须离开生长的脊柱立刻枯萎死去。那人嫌弃地扔在地上,萎缩的黄色天灵根接触到土壤瞬间与大地融为一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灵根只有被挖的那瞬间会痛彻心扉,等根须离开脊柱后,被挖者立刻就不疼了。
厨娘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的天灵根在她眼前消失掉。
本以为这就是对她而言最残忍的事情,可她没想到更残忍的在后头。
那人犹不打算放过她,几掌打断她的筋脉,又毁了她的丹田。
这才是最痛苦的,挖天灵根只是痛一时,可断筋脉毁丹田就是彻彻底底的折磨人的法子了。
厨娘瞬间疼得翻翻烂滚,每一寸筋脉撕扯着痛,丹田里绞痛烧灼,她想放声长撕,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口涎顺着嘴巴无意识滴在地上,又蹭在她脸上。
疼痛似无尽无止,没了天灵根护着,疼痛被放大了数倍,是会活活疼死人的。
那人不知何时消失无踪了,只留下厨娘一条臭虫似得蠕扭着。
“简直欺人太甚!”回到院子,柴翼坐在凳子上,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愤愤不平。
齐天裕却很淡然,他将灵米粥推到柴翼近前,“吃吧,一会儿凉了,虽然这碗粥灵气不高,有却总好过没有。”
柴翼这时候才发现桌上只有一碗,想到刚刚在厨房里齐天裕那阵撕心裂肺地咳,猛地变了脸色。
“这些天你都没吃灵米,只有我自己在吃?”
齐天裕垂下眼睑,虽没回答,但柴翼知道这是被他猜中了。
以如今齐天裕的处境,就连从前根本到不了跟前的齐天远都敢来踩上一脚,又怎么会有足够的钱财供应两人每天食用灵米。
这分明是齐天裕自己舍不得吃,把他那份省下来给他了。
柴翼的心脏猛地瑟缩下,似被针扎了般,苦涩酸胀。
“现在你才是最需要这个的。”柴翼将灵米粥推回到齐天裕近前。
“你嫁给我,我不能连碗灵米粥都供不起你。”
“我只是觉得咱们两个身体比起来,现在是你更需要。你天灵根被挖,身体大损,正是需要将养的时候。而我,你看,能吃能喝,身强体壮着呢。”说完,为表示自己身体当真很好,竟还蹦了两下。
齐天裕固执地不肯吃,也不说话,腰脊挺得直直的,似一棵孤零零的松。
柴翼有些发慌,赶紧补救似得拿起勺子,“要不这样,我们一起吃,一人一口,如此最公平,谁都可以吃到。夫夫本不就是该如此,同甘共苦。”
“夫夫本该如此?”齐天裕喃喃着。
“是呀,你我既是夫夫就为一体,理当如此。你想,要是你不保重身体,以后有个一万,剩下我自己一个天生没天灵根的废柴怎么办。所以你要保重自身,这才能护住我。”
齐天裕似是被说中了,这才轻轻点了点头。柴翼赶紧拿起勺子,狠狠挖了一大勺粥送到齐天裕嘴边。齐天裕垂目看着勺子里冒尖的米粥微微蹙眉,转眼瞥见柴翼小心翼翼的期盼神色,到底什么也没说,张口吞了。
柴翼眉开眼笑,也不换勺子,直接就着齐天裕含过的就舀了勺塞进自己嘴里。美滋滋地想着,这也算间接接吻了吧。
齐天裕瞬间涨红了脸,就连耳朵尖都红了,也忘记指出柴翼那勺粥量明显比自己少了一半不止的事实。
俩个人就这样坐在凳子上,一个把占便宜占到心花怒放放到明面上,一个把明里被占便宜,实际上认为自己占便宜的狂喜藏在心底,你一勺我一勺地喝完了粥。
柴翼的陪嫁小厮,柴福忙上来收拾了碗筷,下去刷洗。齐天裕出事后,从前那些优待就都没了,院子里伺候的人撤去大半不说,还有一些另寻高枝,现在偌大院子里只剩下一个奴婢一个小厮在伺候,平日里又要打扫院子,又要忙盥洗,有些忙不开。所以柴翼身边的一些小事,便让柴福接手了。
柴福端着托盘正往外走,迎面撞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才回来的阿诺,他手里拿着一块一级灵兽肉和一个一斤左右的小米袋。柴福与他最多点头之交,点个头就算打了招呼,便各忙各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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