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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芽儿。”他低低喊道。
    坐在屋内的柳芽心惊,“谁?”
    “我,李虎……你今日叫丫鬟赎我,我,我来找你了。”李虎磕磕绊绊道。
    柳芽皱紧眉头,谁?
    她走到门口,小心拉开一道缝。
    “你!”她被门外乞丐一般的人吓得连忙关门。
    “你是谁?快走,不然我叫人了!”
    “别叫人,我是李虎啊!那天与闻不就争斗那人!”李虎挠挠头,挠下一手黑泥,“你今日叫人赎我,说与我有情……我,我自然不会抛下你,芽儿,我们私奔吧!”
    “放——住嘴!哪来的乞丐,我堂堂柳家小姐,能看上你?”柳芽冷笑道,“什么李虎李猫,赶紧滚蛋。”
    柳芽被柳叶摆了一道,心里气未消,偏生此人撞上来,隔着门怒骂道:“你们这群低贱垃圾,整日做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又无钱又无势,我瞎了会看上你?”
    李虎脸上笑容渐渐僵硬,消失。
    “你说什么?”
    “你就是那天那个混混,让你宣扬闻不就是疯子,反而给他带客;自己冲动动手,还被送进大牢,真是可笑,废物!”
    “真是白瞎了我那一两银子!”
    闻不就抬头,一滴雪花落在鼻尖。
    门边,李虎眼越来越红,火焰从心里腹中升腾喷发。
    屋内,柳芽喋喋不休。
    雪中,晚钟声响。
    李虎一脚踹开大门。
    他似山中饿狼,咧开血盆大口。
    “柳小姐,一两银子,不够我这些天坐牢的钱。”
    “呵。”
    柳芽惊恐的眼神中,李虎跃然而上,掐住柳芽的脖子。
    “我热,让我爽,一笔勾销。”
    愤怒的人没有理智,他紧紧掐着柳芽,柳芽蹬着腿,动作越来越小。
    李虎将她甩在床上,手指放在她鼻下。
    “没死?也是,尸体有什么意思。”
    他已没有理智,抓起柳芽的手狠狠咬下,血沾湿白衣。
    闻不就走出假山,看了眼半敞的门。
    他的心像一座天秤左右摇晃。
    而后,他吐出口气。
    “算了,她们是畜生,我也当畜生不成。”
    紧紧咬着柳芽的李虎脑袋一痛,翻着白眼砸在柳芽身上。
    闻不就丢下石头,对着床上柳芽自言自语。
    “我留你清白,但有一事。李虎吃了春/药,这药,是你母亲想下给我。你们母女做了什么我心知肚明,再有一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他揪着李虎,走出门外。
    床上,柳芽张开眼,泪水顺着脸庞流下。
    “下药……”她捂住手臂,心里暗恨,恨闻不就让如此下作的人欺辱她!也恨自己娘亲想出这种手段被人用在自己身上!
    她想起平日总是教她忍耐、借刀杀人的娘,咬牙切齿。
    “废物,原来都是废物。”
    “我柳芽对天发誓,绝不会放过你们!”
    闻不就进门,插上门闩。
    柳衿微微瞪大眼睛:“相公,你不开心吗?”
    闻不就没有说话,抱着他躺在床上。
    屋外天色黑沉,整个世界被白与黑分割。
    柳衿抱着闻不就拍拍。
    闻不就沉默片刻,开始动手动脚。
    柳衿耳根通红:“相公……这里是寺庙……”
    “你可是聆听过仙音之人!”
    闻不就喉咙里传来低沉笑意。
    “是仙音不是佛音。”
    “我是好人,佛定渡我。”
    他抬起头,深邃的目光比雪夜黑暗,比烛火明亮。
    世间皆在浩瀚雪中。
    大地很快铺上一层雪白,远山松柏一园梅,尽数迷失在这满目苍白中。
    闻不就觉得这白色不够纯净透彻,于是掀开阻拦视线的长衫。
    他便与万物一同沉沦,被雪白晃花眼睛。
    冷、热。
    白、红。
    他寻觅,摸索,挖掘,渴求,像荒漠迷途人,找寻那一点令他魂牵梦绕的绿洲,又在绿洲中汲汲挖掘,直到绿洲主人在这索求中败下阵来。
    冰冷的身体因追索的动作蔓起热浪。
    窗外风声肆/虐,玩/弄无力得雪花。
    这雪便偏离路线,软弱无能任风吹弄、裹咂,无力抗拒,顺从柔软。
    于是风雪合二为一,翻滚追逐,碰/撞摇摆。
    颠倒迷乱,分不清哪是雪哪是风,谁在上谁在下,谁在里谁在外。
    风雪漫步到苍白园内,看到隐藏在白色之下怒放的梅。
    他满心坏意,捉弄梅树。
    呼啸而来呼啸而去,那白色中灼目的红点点星星,馨香馥郁,汁液淋在风雪中。
    寺庙窗户被风吹出半拳的洞,雪花落下,在另种白色中化为水滴,与汗融合,无声坠落。
    梅花也随之而来,荡荡悠悠落在红白之间。
    “冷……”柳矜喃喃。
    “冷?”闻不就抱住他。
    柳衿神思恍惚,点点头,又摇摇头。
    半晌才委屈,“热。”
    闻不就轻笑,紧实的胸膛震动,带动藏在黑暗禁处不知名巨兽。
    柳矜惊恐地哭出声来。
    “别怕。”闻不就道,“看,梅花。”
    他抓住柳矜的手,去捉落在白上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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