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成听着母亲温柔的话语,惨叫一声泪如雨下,“娘,你救我娘,呜呜呜,你救救我!”
“怎么了?”看着扑在怀里面容狰狞恐惧,哗啦啦掉泪得何有成,何夫人差点跟着哭出来,抬高嗓门喊道,“到底发生何事,你快跟娘说。”
“娘,我……我……”何有成大叫一声,扯过小厮,“你快跟我娘说!”
小厮跪在地上,胆战心惊地将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
听完小厮的述说,何夫人心口剧痛,她捂着胸口,“呵——呵——”着说不出话。
“逆子,你就是这么在御书阁读书的!”
房门外传来一声怒吼,何涌泉传踹开大门,怒发冲冠,目眦尽裂,拉起袖子就要揍人。
“我叫你惹事生非!我叫你胡作非为!”
他踹开小厮,扯着何有成的头发将他从床上拽到地上,扯着他找趁手的东西。
“爹,我错了!您别打我!爹——”何有成捂着脸哭。
“你还有脸哭,该哭的是我!”何涌泉低下头,眼神风暴汹涌,凶狠阴沉,似有血色闪过。
“你知不知道,你爹为了这个户部尚书的位置,付出了什么?”
“啊!”他拽着何有成的衣领,恨恨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个家,为你做了多少恶事!”
“圣上那压着多少弹劾我的帖子,都是告我无能,纵子逞凶!言我子女都管教不好,何谈管教一户部!若非四皇子向皇帝担保,我能安稳地在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坐到今天?”
“你是恨不得你爹赶紧从尚书的位置上滚开!”何涌泉越想越气,抬起手“啪啪”扇在何有成脸上。
何有成的脸顿时如煮熟的虾子一般通红,脸肉眼可见的肿起来。
“老爷,你打他干什么,事已至此,你打他有用吗!”何夫人心疼得拉住何涌泉的手。
“我恨的是没早点打他!”何涌泉一把挥开何夫人,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还有你,慈母多败儿,你整日宠着他惯着他。他长成今天这德行,都是你纵容所致!”
“怪我?何涌泉你好可笑!”何夫人面上露出可笑表情,她冷笑一声,问,“他是你的种,从根上就随你!”
“若是他随我,才不会是这个性子!”
“好,有本事你自己去生一个不随我的!”何涌泉怒极,言语不加思考冲出嘴边。
何夫人满脸通红,实在说不出“生就生”的话来。
房间内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半晌,何有成捂着脸哭道:“这一时半会生不出来,爹,您还是先救救您这亲儿子吧。”
何涌泉怒气稍熄,沉默片刻叹道,“打理打理家中银钱,我去找四皇子。”
“禁卫军是皇帝手中的直属军,我身为户部尚书,与禁卫军无甚关系,若想平息此事,还是得请四皇子出手。”
何有成闻言,露出绝地逢生的表情,他瞪着眼睛顶着肿胀红彤彤的脸拽着何涌泉的袖子说:“爹,你快去求求四皇子,我保证以后听话,再也不惹事了!”
“哼!”何涌泉冷笑一声,扯出袖子,“若你以后真能如此便好。”
“我保证,爹,我绝对认真读书,考功名!”何涌泉破涕为笑,抱着何涌泉的腿撒娇。
一旁,何夫人见何涌泉脸上怒气渐消,不禁也笑起来,捂住嘴,“你呀,看你以后再敢惹老爷生气。”
屋内气氛其乐融融起来。何涌泉满嘴请四皇子如何替何有成推脱,丝毫不提那个被抓走的户部主事,仿佛那人是个死人。
何有成自然不敢问假冒官兵的户部主事有何下场,现如今,保住自己性命最好。
“可惜还有几天才是第二场考试,若是你现在进了贡院,饶是禁卫军如何威风神气,也不敢去贡院内抓人。”何涌泉说着,又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戳着何有成的脑袋,“你为何不早跟我说,我也早做筹谋,你啊你,到底随谁!”
何有成露出谄媚的笑容。
何涌泉正琢磨如何请四皇子出马,突然前院传来一阵吵闹声,伴着阵阵丫鬟尖叫声。
“怎么了?”何涌泉站起身子。
“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一名小厮从前院奔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跪在地上,指着前院道,“官兵!官兵来抓人了!”
“什么!”何涌泉和何有成不约而同大喊。
何有成惊恐万分,软软地趴在地上,栗栗危惧,嘴里喃喃道:“定是来抓我的,来抓我的!”
“爹,怎么办!”
何涌泉眼中冷光闪过,抓过一名小厮道:“还不带你们少爷走?”
他眼神指指后院。
“哦哦。”两名小厮顿悟,一人拽着何有成一根手臂往外跑。
然而小厮腿脚再快,又如何快的过日夜操练的禁卫军?
银色光芒闪过,何有成看着扎在脚底下的长刀,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大胆,谁允许你们擅闯二品官员家宅!”何涌泉指着为首的男人怒道。
杨青崖弯起嘴角,拿出手中黄绸:“奉陛下之令,调查举子长安街被恶徒拦路一案。”
“您虽是尚书,却也不能违抗圣令吧?”
“陛……陛下?”何涌泉瞳孔中露出不敢置信神色,一个小小举子,加上小小户部主事,牵扯到禁卫军就算了,为何能惊动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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