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戏?”沈勇好奇,问,“听戏和书生去烟翠楼有什么关系?”
“哦,那个书生说他原本是去听戏的,然后有人告诉他说,这烟翠楼里有个窑姐儿那戏唱的比戏园子里的角儿不知道好多少呢,所以那书生就傻呵呵地去听,然后就被个窑姐儿迷住了。”
“是董慕说的么?”沈勇问。
“好像是。”沈杰披上了外套,道,“这小子有古怪,不可能三个人都跟他有牵扯,他不是幕后人就是知情人,反正跑不了!”
“所以我们想要去试试他!”沈勇点头。
沈杰刚想往外走,似乎想起了什么来,问沈勇,“对了,你俩去不就成了么,干嘛找我一起?”
方一勺道,“相公说,你去好有个照应。”
沈杰无奈摇头,“少奶奶,你可真老实,你相公那是找我去背黑锅呢。”
方一勺一愣,转回脸看沈勇,就见沈勇坏笑。
“这事情若真让你们猜对了,办成了,那是大功一件。”沈杰叹了口气,“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我估计得被老爷骂个狗血淋头!”
说完,沈杰拿着刀,陪着两人悄悄从后门出了府衙,往董慕的住处去了。之前沈勇已经从张秀才那儿问来了董慕的住处,地点很是偏僻,沈勇就觉得不可思议,照书生他们说的,董慕这么开朗的一个人,怎么住的那么偏远?跟避世似的。
三人兜兜转转,来到了董慕的宅子附近,这地方处在近郊,后头是竹林和农田,前面是河,孤零零一所宅子立在那儿,方一勺看得忍不住皱眉,“相公,那宅子怎么看着跟鬼宅似的,他一个人住哪儿不怕的么?”
“确定是那里么?”沈杰问。
“嗯。”沈勇点了点头,“应该错不了。”
三人悄悄跑到了宅子的院墙外,沈杰一个纵身跃上墙头,往下看了看,发现没狗,心里一松,就对下方的方一勺和沈勇招手。
如今沈勇也已经学了功夫,身手敏捷,他和方一勺一起轻轻松松地翻上院墙,跟着沈杰跳进了院子里。
这院子里枯树老藤,一派的死寂,方一勺就觉得后脖颈直冒凉气,拉着沈勇低声问,“相公,好像没人住啊。”
“有的。”沈杰指了指地面,“地上挺干净!”
沈勇和方一勺都明白了,因为有人时常打扫。
一旁,便是一座白墙黑瓦的小宅子,三人正想着要如何去弄醒那夫子并且吓唬他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笃笃笃……”
院子外头的大门,竟然传来了清晰的敲门声。
众人都下意识地抽了一口凉气,被惊了一跳。
“这时候怎么有人来?”沈勇不解,但那敲门声音又绝对不是假的。
不多会儿,就看到宅子里的灯亮了起来。
“醒了!”沈杰一拽方一勺和沈勇的袖子,带着两人一起绕到了院子的角落里头,躲在一小簇竹子后面。
“吱呀”一声,宅子的门打开,就见一个穿着灰衣的男子走了出来。那人身材矮瘦,边系衣服带子,边急匆匆到了门口,“来了。”
听声音挺老城的,看来年岁不小了,方一勺等躲在假山后面远远地看过去,就见那人应该在三十岁上下,估计就是董慕。
门打开,董慕却并没有让门外人进来,只是有些吃惊地问,“你怎么来了?”
“生意结了,所以过来看看。”
说话的是个女人,而且嗓音不嫩,类似于中年的妇人。沈勇和方一勺听到声音后都微微一愣,这声音好生耳熟啊?似乎在哪儿听过。
“来看我做什么?”董慕似乎有些不耐烦。
“这个月的银子你还没拿呢。”那妇人笑了笑,道,“你为我烟翠楼招揽了那么多客人,该多答谢答谢你才是。”
沈勇和方一勺一愣,对视了一眼——原来是烟翠楼的老板娘莫姐啊!
沈杰也看明白了,对着两人直挑大拇指——瞧这寸劲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而方一勺和沈勇却是深深皱眉,果然这董慕是拉客的,莫姐莫非与这事情也有瓜葛么?
“银子我过两日自己去取不就成了么?”董慕道,“至于深更半夜地送来?”
“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你。”莫姐淡淡道,“不让我进去坐坐么?”
董慕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打开门,让莫姐进来坐。
莫姐缓缓地走到了院子里头,将一包银子放到了桌上,然后坐在了石头凳子上面。
“这么多?”董慕看着银子有些不解地看莫姐。
“董慕,你我也认识那么多年了,莫姐问你个事情,你要如实地告诉我。”
董慕盯着莫姐看了一会儿,坐下来,问,“什么事?”
“最近东巷府都哄扬动了的那个案子,是不是你做的?”
莫姐此言一出,沈勇等人又对视了一眼,吃惊不已,原来莫姐知道内情啊!那她刚刚为何不说呢?
“莫姐说笑么?”董慕却是不慌不忙地道,“我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莫姐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说来也是造化弄人,你当年接了我这买卖,就是为了快些存够银子将鸢儿赎出去,没想到偏偏鸢儿相中了那被你拉来的刘铭,最后还害了性命,你心里头不好过我知道,但是你也不能滥杀无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