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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你拿命来换面子,谁比得过。”赵钟汶笑道。
    缔素抬头挺胸道:“要不怎么说,是骡子是马,就得拉出来溜溜……对吧,铁子?”
    猛然问到自己身上,徐大铁反应不过来,挠了挠头,没头没脑问道:“该吃饭了吧?”
    “你怎么就惦记着吃?!”
    缔素抬眼,见日当正午,顿时也觉腹中饥饿,转头去问赵钟汶:“老大,该吃饭了吧,吃什么呀?”
    赵钟汶没好气:“我哪里知道。”
    正说着,传令兵过来了——“将军有令,河中有鱼,肉质鲜美,各营下河抓鱼,就地烤炙果腹。”
    抓鱼!
    眼睁睁地看着水流湍急的河,众人皆呆楞住,手中无钓竿,也无渔网,人下去连站都站不稳,如何能抓得到鱼。
    “老大,怎么办?!”缔素把湿漉漉的襦衣也脱下搭在树枝上晾晒,“反正我不会水,要不咱们饿一顿……你怎么连甲都不卸,快脱下晾晾?湿衣裳穿着不难受啊?”后一句却是对子青说的。
    “还好。”子青只肯把靴子脱了晾。
    缔素不可理解地摇了摇头,接着也脱靴子。
    赵钟汶犯难地看着河水,其他士卒已有起身往下游行去,抢先去找水流平缓些的河段。
    “别晾了,咱们也往下游去。”赵钟汶唤他们。
    子青依言起身,打着赤脚去拎靴子。
    缔素却起得不情不愿:“那么多人都拥到下游去,咱们去了也没地站。再说了,这河里到底有鱼没鱼,谁也不知道!冒冒然就下去,傻不……哎呀!”他被一个松果砸中脑袋,恼道,“哪个没长眼的崽子砸得我?”
    他才回头,便看见霍去病半靠稍远处的一株老松下,手上尚抛着一个松果,脸色挂着轻松的笑意。缔素楞了楞,暗忖:难道是将军?应该不会?……
    正自想着,霍去病朝这边招了招手,缔素又是一楞,左右张望,不能确定将军唤得是自己。
    倒是子青在旁提醒他道:“将军好像是在唤你。”
    缔素犹在迟疑中,悄声问道:“我能过去吗?没令旗,没金鼓,我就这么过去算不算是违反军规?他会不会是在故意诓我?”
    赵钟汶与子青皆是一脸无奈。
    “摔傻了吧你,现在又不是在操练,你还不快去!”赵钟汶推了他一把,紧接着又把他拎回来,“等等、等等……穿成这样怎么去!”缔素光着膀子,仅着大胯,着实是不规整。
    子青飞快取下树枝上的襦衣塞到缔素手中。
    缔素急火火地边穿襦衣边往霍去病这边飞奔过来,单膝跪地行军礼:“将军!”
    看他衣裳不整的模样,霍去病用脚随意踢了下他,道:“起来吧,先把衣裳穿好。”
    “诺!”
    缔素急忙起身,手忙脚乱的去系襦衣的系带,越是慌乱越系不上。赵钟汶在远处看得直摇头,不解道:“这小子平常看着挺机灵,怎么这时候倒慌成这样。”
    子青淡淡一笑,没接话。
    “将军不会为难他吧?”赵钟汶转念又替缔素担心起来,“这小子可千万别再乱说话。”
    此间,缔素忙乱了一阵,总算把襦衣系好,脑门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等着霍去病的吩咐。
    “你怎么不下河抓鱼?”霍去病问道。
    缔素紧张,忐忑回道:“禀将军,卑职不会水。”
    “哦……”霍去病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奇道,“你善寻水源,怎得不会水呢?”
    缔素闻言惊喜过望:“将军、将军认得卑职?”
    “缔素,你是我特地从羌骑营挑过来的,怎么会不认得。”霍去病笑了笑,打量了下,朝旁边赵破奴问道,“你看看,他是不是长个了?”
    赵破奴笑道:“比起年初那会儿,好像是长了点。”
    未料到将军竟还看得出自己长高了,缔素受宠若惊,一时手足无措,都不知该往哪里摆才好。
    蒙唐到下游转了一圈,疾驰过来,翻身下马,朝霍去病禀道:“将军,下游处河水颇深,士卒中善水者寡,是不是也可以让他们打些野鸡野雁?”
    “也行!”
    见霍去病答应得痛快,蒙唐顿松口气,招来旗手让他传令下去。而后才发觉缔素站在眼跟前,他皱了皱眉头,问霍去病道:“将军,这小子是不是闯什么祸了?您尽可交给我处置。”
    “那倒没有。”霍去病懒懒笑道,“这小子不会水,倒敢往河里冲,着实给你长脸。”
    手下兵卒如此刚强,蒙唐心中自是十分得意,面上却只作无表情,道:“军规明令——如鼓声不绝,便前面是水火,也须跳入。他们本该如此,将军不必夸赞。”
    连缔素都能看出蒙唐面容下强制冰冻的笑意,更别提霍去病与赵破奴。赵破奴笑着问缔素道:“你不会水,方才跌入水中,不怕么?”
    霍将军,鹰击司马,蒙校尉都在眼前,缔素自觉要争口气,咽口唾沫道:“回禀鹰击司马,我自马背上摔出去的时候,手里还拽着缰绳,所以并不害怕。”他顿了下,“……我同伍的兄弟,还是让我给拽回来的,要不然他差点让河水卷了走。”为了给霍将军留下个好印象,他故意把这事倒着说,反正子青也不在跟前。
    霍去病眉毛微挑,下巴朝稍远处努了努:“你同伍的兄弟,是浑身湿透的那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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